清晨的阳光铺洒在青石板路上,小贩们沿街叫卖,各类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在这繁华的街头,一则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据说那个名震天下的东夏摄政王,半夜上门同陛下亲封的沈家军副将—沈二小姐比武。
最重要的是,东夏摄政王输了。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那东夏摄政王在比武结束后负气而走,竟一怒之下毁了大将军府的牌匾。
要知道那牌匾可是先帝御赐的,如今被摄政王一掌击得粉碎,可不就是损毁了御赐之物?
百姓不由得激烈讨论起来,两国是否会因为这事重拾刀兵。
北都皇城,御书房内。
文帝拍案而起,震怒道:“大胆,远来是客,谁准你对东夏摄政王动手的。”
帝王不怒自威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听着便叫人胆战心惊。
沈知愿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压制心中情绪,“陛下,这场比试分明王爷自己要求的。”
话音落,沐岚宸的面色更差了几分,显然是有些下不来台。
文帝一拍桌案,眸中寒意更甚,“沈丫头,你眼中可还有尊卑礼法?”
沈知愿深吸一口气,回道:“陛下,虽说王爷是远道而来的贵宾,但比武讲究的是全力以赴,臣尽全力就是最大的尊重。”
“可王爷输了之后毁坏了先帝御赐的牌匾,此等行径如何算是客人应有的礼仪?”
文帝愤怒地砸下手中书卷,书卷翻转间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微微一愣,却并未躲避,只是低头承受了这一砸。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伤了他,朕要重重罚你,以儆效尤。”
比试输了,却以权压人。
这一遭,可算是把他名声都败坏了。
沐岚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瞥了地上的人,“罢了,如此倒显得是本王输不起,此事就此作罢,陛下也不必再追究。”
文帝的目光转向沈知愿,沉声道:“既是摄政王不计较,朕便罚你半年俸禄以示惩戒,还不快向摄政王赔不是。”
沈知愿侧眸望去,极轻扯了下唇角,似是又不得不屈服于皇权之下。
“摄政王,对不住了。”
文帝见状,虽仍有不满但也不再追究。
他挥了挥手,示意沈知愿退下。
文帝转向沐岚宸,语气温和了一些,“摄政王王胸怀宽广,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
沐岚宸摆手,满含杀意的眸光从女子离去的背影上收回。
“无妨,这本就是比试,自然是有输有赢的。”
看来这东夏摄政王是彻底同沈家丫头对上了,此前他的担忧倒显得多余。
“那此事己了,摄政王可还要辞行?”他问。
沐岚宸沉吟片刻,语调微沉,“不瞒北落皇帝陛下,那头催的紧,本王确实该回了。”
近来听闻东夏内阁局势变动,看来是真的。
文帝差人取来画像置于龙案之上,随后缓缓开口:“朕听闻摄政王王久未娶妻,想来应是缘分未到,凑巧朕有一女性格温婉。”
“朕思量再三,觉得王爷英姿勃发才情出众,与玉颜实乃天作之合。摄政王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沐岚宸垂眸沉思,生了退意。
“陛下,这婚事怕是不合我家陛下心意。”
文帝唇角下压,出言怂恿道:“摄政王此言差矣,试问这天下谁人不知东夏摄政王之名?”
西国之内,只闻东夏摄政王沐岚宸,不晓得那东夏陛下是何人。
沐岚宸挑眉同文帝目光对上,他刻意拉长音调故作为难道:“只是,怕是来不及了。”
这是松了口的意思。
文帝难掩眸中喜色,“无妨,朕都安排好了。只需三日,三日后六公主便可同王爷一同回东夏去。”
“届时,北落便是王爷坚不可摧的盟友。”
沐岚宸头一次好好行礼,“既是如此,本王便不推辞了,多谢北落陛下美意。”
大将军府,桂花小苑。
沈知愿望着墙角那棵桂花树,杏眸中流露出焦虑之色。
此刻,院中寒风呼啸,带来凉意。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思绪飘远。
就在这时,院中一角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跳瞬间加速紧握茶杯。
“你来了。”
萧玄钰一步步走近,在她跟前停下。
她和东夏摄政王说了什么,为何沐岚宸突然要走,父皇又为何突然召见玉颜去御书房?
这一切是不是同她有关系。
“父皇可有怪罪你?”他问。
明知一切都是她和沐岚宸演的一场戏,他没有质问没有怀疑,而是第一时间来问她的安危。
茶杯被搁置,机敏如她,也被这句话问住了。
“你就不想问我和摄政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想问问我做了什么,或者你不想知道公主被召入御书房是否与我有关吗?”
女子杏眸中满是不解,可萧玄钰却看见了其中掩藏的不安。
他走近一步,伸手将人拉进怀里,“我信你的。”
不惜背负责任,赌上生命,也会义无反顾留下守城的她,他怎会怀疑她的用心。
一句“我信你”,让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找到了安稳栖息之地。
她下意识抓住男子的胳膊,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下一刻,她踮起脚尖仰头吻了上去。
“好,我去去就回。”她退开,提步就要离开。
萧玄钰拉住她的手,满眼担忧,“你要去见父皇?”
她特意回来一趟等在院中,就为了等一句他信与不信,到底是他做的不够好,才让她惴惴不安。
“别去”,五殿下拉着她的腕子不肯松开,“父皇刚罚了你,要是再触怒了父皇,后果不堪设想。”
“你有什么计划同我说,我去。”
她手腕翻转,掌心相对,十指交错。
在一触即分的瞬间,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中的茧子。
“正因为罚的是我,所以才该我去。”她说。
不能让六公主真的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去东夏,此事不能是沐岚宸去说,只能说刚刚与其结下仇怨的她去说才是最合理的。
萧玄羡眉头皱起,想要反驳。
但转念一想,若让父皇确信了她与东夏摄政王结下了仇怨,也能削减父皇一首以来对沈家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