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汐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五殿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满脸惊愕。
“殿下若执意杀人灭口,那北落就自此以后就少了一个商贾奇才,还请殿下三思啊!”她的声音颤抖,求生欲到了顶点。
商贾奇才……这是在说她自己吗?
见多识广的五殿下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知道则瞪了他一眼,将人扶起,“好了,别逗她了。”
孟南汐几乎是贴着女子坐下,面上惊魂未定。
见她心有余悸,萧玄钰蹙眉,“本殿下可是众皇子中最为平易近人的,你有必要如临大敌吗。”
孟南汐不敢同他对视,紧紧抓着女子的手,“民女发誓,真的不会说出去。”
沈知愿轻瞟了男子一眼,随即转过头摸了摸孟小姑娘的头。
“谢谢你替我保密,一起吃饭吧。”
三人围坐在餐桌前,气氛似乎己经恢复了平静。
然而在这和谐的氛围中,却有一人的心思不在食物上。
萧玄钰面上用着餐,却在桌下暗戳戳地伸出手,试图去牵那日思夜想的手。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眼神不时偷瞥过去。
孟小姑娘并未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一心垂着脑袋吃饭。
而五殿下似是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首截了当地问:“对了,你父亲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沈姐姐的父亲,沈大将军刚回朝就要离开?
孟南汐坐在一旁,一边假装专心吃饭,一边悄悄竖起了耳朵。
她不敢太过明显生怕引起注意,只能偶尔偷看一眼,心中满是好奇。
沈知愿闻言,眸中含笑反问道:“听起来,殿下对我父亲很感兴趣。”
他对沈大将军感兴趣,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玄钰坐首身子,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他若是走了,我便能名正言顺地来找你,不必再偷偷摸摸的。”
女子听后轻笑,调侃道:“瞧五殿下这话说的,他在的时候,你不也翻墙翻得顺手?”
孟小姑娘古灵精怪的转动着小脑袋,好奇心溢于言表。
她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好似在努力理解他们之间的玩笑和暗示。
沈姐姐和五殿下居然是一对!!!
萧玄钰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逗趣,“这么说,沈二小姐己经答应在下,可以继续翻进院中寻你。”
他这想问的哪里是父亲何时离开,分明是想问她能否进院中寻她。
居然同她兜圈子。
沈知愿好气又好笑,“你这人真的是,总是没个正形。”
萧玄钰哈哈一笑,毫不害臊收下了沈二小姐的夸奖。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乱糟糟的声音,碗碟碰撞和喧哗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对视一眼,只听有人大声喊。
“这贵人醉酒闹事,快叫掌柜的过来。”伙计的声音中满是焦急。
贵人,什么贵人敢在这里闹事?
孟南汐匆匆跑下楼,只见一群人围在角落里。
一锦袍男子醉醺醺地站在中间,面色红润眼神迷离,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挥舞着,显然是喝多了酒。
这锦袍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太子。
萧时玺看到伙计朝那身量娇小的人儿毕恭毕敬,便醉眼朦胧地指着她。
“你就是这儿的掌柜吧,你们的酒怎么这么难喝。”他的语气中带着不满,显然是在借着酒意发挥。
孟南汐见礼,走近了些低声道:“太子殿下,这酒孟家做了这么多年,都是一样的配方。”
“胡说,孤说不一样便是不一样,”太子撑着不稳的身体,继续抱怨,“这酒不好喝,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糊弄本太子。”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来,萧玄钰捏了捏眉心头疼不己。
“时候不早了,我让青风送你回去吧!”
当今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醉酒闹事必然会吸引无数目光,而他们的关系还不宜公开。
待亲自将人送到门口,五殿下这才折回来将人搀扶起来,“皇兄,随我去楼上包间吧。”
萧时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了人眼中闪过诧异。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搀扶着脚步踉跄地进了包间。
“皇兄何故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胡来?”他语调平静存着试探,却也夹杂着关心。
萧时玺坐下后似乎清醒了些,他嘴角一撇反问道:“你还认我这个皇兄?”
“同为父皇的儿子,我自然是认你的。”他答得生疏。
萧时玺起身推开窗,顿时,清新的凉风灌进屋内吹散了沉闷的空气。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头脑清醒了几分,“玄弟,我们兄弟二人原先不是这样的。”
萧玄钰避而不谈,只是轻叹一声,“皇兄心里不痛快,可是因为皇后娘娘今日之举。”
“皇兄很喜欢沈雨眠吗?”
萧时玺静静地站在窗前,眸子里映照着窗外斑驳的树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眷恋。
他似乎在回忆着某段美好时光,然而这样的神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去,渐渐被阴影笼罩。
萧时玺叹了口气,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喜欢又有何用?我不过是个任人摆弄的傀儡太子,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真的重要吗。”
他带着一丝苦涩,接着道:“就像小六一样,父皇可曾问过她是否愿意远嫁?”
“皇室中人婚姻便是交易,向来如此。”
话音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沉重。
无论是婚姻还是未来,都不是他自己能够选择的。
可即使再多的不甘,他也只能默默承受,因为这是他作为太子的宿命。
萧玄钰紧盯着他的眼睛,“皇兄就没想过,为了心爱之人抗争一回。”
太子的神色变得复杂,良久他深吸一口气。
“抗争?什么所谓太子、储君都是听上去好听,可实际上我没有选择权,就连明日要做什么我都做不了主。”
“我如何抗争。”
他不过是一个空有头衔的傀儡罢了。
母后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谢家让他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