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挥了挥手,面上的笑容温和又略显慵懒。
“来人啊,谢大人意图刺杀三皇兄幸得本殿及时发现,你们还不快些将人压下去听候父皇发落。”
谢大人瞬间愣住,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好端端的五殿下为何突然反悔,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思绪纷乱,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五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萧玄钰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冷意,“压下。”
谢竟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口守着的狱卒冲了进来,将人团团围住。
谢竟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摁在桌上。
“呵,”萧玄钰挑起一边眉毛,勾起玩味的笑容。
他步履从容地走向被摁在桌上的人,“谢大人,本殿下似乎并未提及要取皇兄性命。”
“更何况,”他俯下身,满是戏谑的神色,“本殿与皇兄的关系可是好得很呢。”
“大人意图行刺在前,冤枉本殿在后,该当何罪啊?”
谢竟双手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却始终无法动弹。
萧玄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愈发灿烂,“谢大人安心,你没做过本殿必然不会冤枉你,但是你做过的也逃不掉。”
这话说的自然不是谋杀当朝皇子。
“将人带下去好生照看,”他背过身去,接着道,“本殿言出必行,你们记得替本殿请谢大人吃饭。”
至于吃什么饭,得由他说了算。
谢竟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身体虽被压制却依然在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你,你这么做难道不怕世家的报复吗?”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年轻的皇子眸中的冷静与他慌乱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只见萧玄钰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大人似乎忘了,如今是父皇亲自下令命本殿彻查此事。”
“世家的势力再大,也不会有家族当出头鸟,为了你一人公然与圣命抗衡。”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些世家们无一不想办法自保、尽力辟祸以免被牵连其中。当然,这也包括了谢家。”
如今二皇兄和三皇兄都己归朝,确保北落稳定的情况下压制世家不成问题。
萧玄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几乎是低语般,“谢大人猜猜看。”
“若是谢家人得知您被扣押,会不会立刻关起门来商量着如何将您舍弃以保家族平安。”
谢家主事当然不会主动放弃他,可若二房出言相劝将协助造反的名头安在他头上以保全谢家,应该没有人会拒绝。
谢竟停止了挣扎,眼中尽是绝望。
偏生这五殿下还悠悠来了句:“谢家人向来注重家族利益,本殿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样,他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收集证据了,想必那些证据会寻着路稳稳当当地送上门来。
谢大人面色阴沉,破口大骂:“萧玄钰你个小人。”
五殿下微微一笑,那笑容格外好看。
下一刻,他瞥了眼旁边的狱卒,“你们都听见了吧,那就在谢大人的罪名上多加一条辱骂威胁皇子吧。”
谢竟不知哪里来的劲儿挣脱了狱卒的钳制,面红耳赤地冲过来:“你不要脸,本官何时威胁你了,莫要血口喷人。”
他的声音在刑房里回荡,满是愤怒与不甘。
萧玄钰不紧不慢地后退了几步,恰好躲过他的奋力一扑,“瞧瞧,现在不就是吗?”
他躲在狱卒后头,一脸后怕地拍拍胸脯,“不仅如此,你还想刺杀本皇子。若非本殿反应迅速,恐怕此刻己遭你毒手。”
谢大人气得浑身发抖,瞪着萧玄钰眼中满是怨恨。
他被几个狱卒重新压住动弹不得,即便如此他仍然拼尽全力抬头诅咒。
“萧玄钰,你不得好死。”
谁料这位五殿下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一脸赞同道:“确实。”
“你做了残害无辜、陷害忠良做了这么多恶事,是该不得好死的。”
虽说动不了谢家,但这十恶不赦之人身居高位到底是留不得的。
“你个小人。”谢竟口中仍然不甘心地呼喊着,恶毒的诅咒声不绝于耳。
萧玄钰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和脏污,眸光扫向一侧。
“袁大人,我们走吧。”他淡淡开口,声音不起波澜。
萧时玺目睹这一切,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玄弟,你你怎么。”
他的震惊无以复加,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冷酷设局的人竟是他最为亲近的人。
“为了达到目的,你也同我们一样不择手段吗。”他声音中带着哽咽,像是无法接受曾经那个心地善良的玄弟变成这副步步为营满心算计的模样。
难不成,全天下的皇室子弟皆是如此,无一例外吗?还是说,是他没有给玄弟做好榜样。
萧玄钰脚步一顿,却并未因此停留。
他仍旧保持着那不紧不慢的步伐朝外走去,稀碎的光透过小窗洒落进来他的背影在映照下格外挺拔。
此刻看去,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孤寂。
听见太子出声,紧跟在后的大理寺卿袁仪面露惊愕。
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却又不敢同前面那位过于贴近,只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袁仪心中暗自惊疑,这位五殿下的行为举止与平日里的形象简首判若两人。
看来,皇家之中果然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萧玄钰头也不回,“将谢大人被扣的消息传扬出去,务必让谢家知晓。”
袁仪立刻客客气气地应下。
就这五殿下方才那架势,他可不敢怠慢了。
萧玄钰敛着眉眼,嗓音如同深冬的寒风吹拂而过,“袁大人,本殿此番行事应该算不得坏了规矩吧。”
他虽笑着,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不算不算,谢大人意图谋杀三皇子,在场听见的都是人证。”袁仪连忙应和仿佛急于证明什么。
萧玄钰闻言笑容愈发灿烂,往外走的步伐稍显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