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松紧带拍打肌肤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时晏洲迅速坐起,侧身,唇瓣擦过黎晚的鼻尖。
黎晚本来正准备起身,这一惊,她差点跌进时晏洲怀里。
她慌乱中抬起头,撞进时晏洲深邃炙热的眼眸里。
西目相对,心口仿佛踏空,暖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好了,睡...睡觉!”
黎晚迅速上床,拉上被子。
时晏洲换上睡衣,躺到床边的地铺上。
他躺下时,黎晚听到了一声闷哼。
这个季节睡地上冷是不冷,可地上对时晏洲后背的伤来说,还是太硬了。
他这伤本来就是因为她受的,她这些天忘了这回事本来就心生愧疚。
低糯的声音从床上响起,“时晏洲,你上来睡吧。”
时晏洲翻身的动作停下,“不用了,身上都是味道,别沾染上你的床。”
他挺知足的,黎晚亲手给他涂药己经很开心了,更何况,上了床,受罪的可能是他自己。
黎晚挪到床边,面向他,“没事的,地上硬。”
她的头就挨在床边,半数的头发垂在床边。
半干。
时晏洲发现了。
“头发怎么没吹干,起来我给你吹。”
“没事的,我经常这样,睡了。”
睡到半夜,黎晚不舒服了。
只是昨天淋了一点雨,这两天头发没吹干而己,她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出去找药肯定会惊动外婆,她不想让外婆担心,觉得自己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时晏洲起身,“我在这里,你睡不着是吗?我去外面沙发,外婆问起来就说我临时要加个班。”
黎晚拉住他的手,声音有些虚弱,“不是,是我自己不舒服。”
手腕上的手滚烫,时晏洲的眼眸在黑夜中卷起风浪,“发烧了?”
他打开床头灯,黎晚没什么血色的脸透着疲累。
“家里有药吗?还是去医院?”
黎晚轻轻摇头,“我不想外婆担心。”
时晏洲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等我。”
时晏洲出去卧室,外面的灯一打开外婆就醒了,披着衣服出来,“怎么了?”
时晏洲端着水杯,刻意压着嗓音,“外婆,我可能发烧了,有点不舒服,家里有药吗?”
“有,我给你找。”外婆拉开存放药品的抽屉,递了一板药给时晏洲。
时晏洲拿着药和水进屋,外婆在后面念叨,“这药片起效快,不过晚晚嫌苦都不愿意吃。”
进了卧室,时晏洲扶着黎晚坐起来,没给她看清药片的机会。
说了声张嘴就把药片送进嘴里了。
苦味瞬间袭击味蕾,黎晚怼出舌尖就要吐。
时晏洲灌了口水,一只手撑在黎晚的耳侧,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唇瓣覆上去。
药片一点点被怼回去,牙关被撬开,药片顺着水流滑进,淡淡的苦味在两个人唇齿之间蔓延。
时晏洲的手托住黎晚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首到确认她把药片咽下去才放开她。
黎晚睨了他一眼,带着些许羞的怨,“时晏洲,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吃药更苦。”
时晏洲瞳眸卷漩涡,深情的,却又带着几分抱歉,“第一次,不懂。原谅我。下次给你备糖。”
黎晚掀了子躺下,声音闷闷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十年前父母离开后她就不是小孩子了。
眼眶还是湿了,黎晚用被角抹掉。
时晏洲上了床,隔着被子抱住她,“晚晚,在我这里,你想当女王、当公主、当孩子都可以。”
黎晚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心口涨涨的。
原来,她也是爱听情话的。
她背对着时晏洲,低声问:“时晏洲,你在厨房的时候和外婆说什么了?”
时晏洲的手臂紧了紧,“现在不能告诉你。”
“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才能说?”
“以后你会知道的。”时晏洲将头靠近她的颈后,轻轻挨着。
等我真正走进你心里。
希望有那么一天。
夜幕深沉,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只剩昏黄的路灯安静地立在街边。
黎晚依旧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向着能让她安心的乌木沉香气息靠过去,嘴中梦呓着, “爸,妈...”
两床被子变成了一床,时晏洲伸出带着手串的手,任由黎晚枕着,另一只手抱住她。轻抚后背,温声地,像哄孩子般,“我在,别怕,安心睡一会。”
黎晚像是真的被安抚到了,窝在时晏州怀里,不再辗转反复。
第二天黎晚的烧己经退了,只是还有点感冒。
时晏洲本来准备陪黎晚回去,在家在陪她一天的,可是回去的路上手机就没停下来过,一个接一个电话。
把黎晚送到家之后,他还是被赶去上班了。
下午的时候,齐川送了一箱子的房产证来,每一本上的权利人都是她,全部是单独所有。
黎晚以为昨天的事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今天时晏洲竟真的送了房产证。
“办理这些手续不需要本人去吗?”
黎晚发出灵魂拷问,齐川挠了挠头,“时总说了,带夫人你去,你肯定不要。”
黎晚望着那箱房产证轻笑,“谁说我不要?离婚了我还能分点不是?”
齐川立马又递上一份文件,“这是赠与文件,表明这些房产是时总自愿赠与,属于你的个人财产,离婚不参与分割。”
黎晚愣怔的功夫,齐川放下东西溜了。
早上刚被时总骂了一通,这会夫人要是不要这些东西,经由他的手还回去,他这助理估计不用干了。
昨天一天没有上班,积压了很多工作,时晏洲今天加了班。
回到家时,发现黎晚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的头歪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臂随意地垂落在沙发边,指尖几乎触碰到地面,另一只手拿着本书,搭在毯子上方,几缕发丝从耳际散落,垂落在脸庞,随着她清浅的呼吸微微颤动。
暖黄色的光从客厅的吊灯洒下,仿佛为她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光晕。
时晏州走过去,从她手里缓缓抽出书籍,扯了枚袖扣塞了进去。
王妈从厨房里出来,“时总,你可回来了,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时晏洲挥手示意她小点声,然后低声说:“不用,我吃过了。”
王妈面露尴尬,“您吃过了?可是...夫人没吃。”
时晏洲的目光陡然收回到沙发上,带着不可思议,“她没吃?”
王妈点头,“夫人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时晏洲的心猛地一颤,目光再次望向黎晚安静的睡颜上。
“她...在等我?”时晏洲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吵到她,又像是再大一点声会把自己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