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体表面变得透明,露出内部复杂的结构——那不是简单的存储设备,而是一个微型量子生物计算机,结构与萧晨在星际之门内看到的收割者核心惊人地相似,只是颜色不同。
"这是..."萧晨伸手触碰晶体表面,立刻被拉入一个意识空间。
他站在一座水晶塔的顶端,赛伦就在面前,但这次不再是记忆碎片,而是一个完整的意识体。更惊人的是,萧晨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个存在的联系——如同面对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终于。"赛伦微笑,"我等了太久。"
"你是完整的?"萧晨惊讶地问,"不是记忆碎片?"
"比你想象的更完整。"赛伦指向远处,那里浮现出七个锁的全息投影,"每个锁中都有我的一部分,但这里是核心。扭曲者以为他摧毁了我,但他错了。"
萧晨的思绪飞速运转。如果赛伦的意识完整保存在这里,那么他的转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萧晨"的存在?
仿佛读出了他的疑问,赛伦解释:"转世是必要的伪装。一个完全独立的意识,能够以全新视角看待问题。但现在...是时候融合了。"
"融合?"萧晨后退一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赛伦向前一步,"你携带了我的基因和部分记忆,但核心仍是萧晨。完全融合后,我们将成为一个新的存在——拥有人类的创造力和先驱者的智慧,足以对抗扭曲者重组后的威胁。"
萧晨想起自己左臂的变异,那种不可逆的改变。完全融合会不会意味着"萧晨"的消失?
"会有代价,对吗?"
赛伦的表情变得严肃:"所有进化都有代价。你会保留核心记忆和人格,但情感...人类特有的情感可能会减弱。这是先驱者意识的局限。"
萧晨想起林雨晴的死,张烨的痛苦,零号的牺牲。这些记忆塑造了他,如果失去与之相关的情感...
"还有其他方法吗?"
赛伦摇头:"扭曲者的意识碎片正在重组。霍华德只是棋子,他的真正目的是利用人类身体完全复活。一旦成功..."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个可能的未来——扭曲者站在某种巨型装置前,地球在背景中燃烧。不是物理上的燃烧,而是某种维度层面的解体,如同被擦除的图画。
"净化协议。"赛伦解释,"扭曲者相信只有通过极端筛选,文明才有价值存活。他会在全人类中挑选0.1%的'纯净样本',其余...消灭。"
萧晨的血液变冷。霍华德的"人类纯净工程"简首是这个计划的拙劣模仿。
"为什么叫扭曲者?"他突然问,"他原本也是守护者之一,对吗?"
赛伦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是第一任第七锁守护者,我的前任。他看到了先驱者技术的危险,但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停顿一下,"讽刺的是,他现在的做法正是他曾经试图阻止的。"
意识空间突然震动,景象变得不稳定。
"干扰!"赛伦警觉地看向某处,"有人进入了基地上层!"
萧晨被强行弹出意识空间,回到圆形大厅。李雅琳和张烨正紧张地看着入口方向。
"军方的人!"李雅琳压低声音,"至少二十个,全副武装!"
张烨奇怪地捂着胸口,脸色惨白:"不只是军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
萧晨立刻明白了——霍华德不仅带了士兵,还携带了其他锁中提取的意识碎片。那些碎片正在与张烨体内的部分共振。
"守护AI!"萧晨紧急呼唤,"有防御系统吗?"
"基础防御己激活。"AI回应,"但需要管理员授权启动武器协议。"
萧晨犹豫了。启动武器意味着杀人,但不动手则意味着让扭曲者的计划得逞。赛伦的话在脑海中回响:所有进化都有代价...
"授权启动。"他咬牙道,"非致命模式优先。"
墙壁突然滑开,露出数十个球形装置,悬浮到空中。AI通报:"防御无人机部署完成。目标:制服入侵者。"
上方传来喊叫声和能量武器开火的声音,但萧晨知道这只能拖延时间。他转向中央晶体:"赛伦,如何阻止扭曲者?"
晶体闪烁:"完整融合后,你可以重新编程所有七个锁。但需要前往核心控制室——在月球最深处。"
李雅琳快速检查数据板:"基地地图显示有一条隧道通往月核,但需要先驱者权限开启。"
"那就走。"萧晨向大厅另一侧的通道走去,突然发现张烨没有跟上,"胖子?"
张烨跪在地上,全身发抖。当他抬起头时,眼睛再次变成了金色,但这次没有那种非人的冷酷,而是充满痛苦和挣扎。
"晨子...快走..."他用尽全力抵抗着体内的碎片,"它在唤醒更多...我控制不了太久..."
萧晨跑回好友身边,变异左手按在他胸口:"坚持住!用我教你的方法!"
"没用了..."张烨的嘴角渗出鲜血,"这次不一样...它在建立某种连接..."突然,他的表情变了,声音变成一种奇怪的混合体——部分张烨,部分吞噬者,还有某种第三方的音调,"第七号...你们都被骗了..."
李雅琳警惕地举起武器:"张烨?"
"不完全是。"那个混合声音回答,"我是...碎片之间的连接点。扭曲者不是叛徒...他是第一个看清真相的人..."
萧晨震惊地看着好友变形的脸:"什么真相?"
"播种者的计划..."张烨-吞噬者的身体剧烈抽搐,"七个锁不是保护装置...是终极测试...收割者只是第一阶段..."
上方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霍华德的人突破了防御。
"必须走了!"李雅琳拽着萧晨的手臂,"无论他想说什么,现在不是时候!"
萧晨最后看了张烨一眼,后者艰难地点头:"走...我会尽量...拖住他们..."
这是自杀。留下意味着面对霍华德和逐渐觉醒的吞噬者碎片。但萧晨知道张烨说得对——如果扭曲者的真相如此关键,必须有人去月核查明。
"坚持住,兄弟。"他紧握张烨的手,"我会回来帮你。"
李雅琳己经找到了通道入口——一扇刻有先驱者符号的门。萧晨的手按上去,符号亮起蓝光,门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他们刚踏入通道,上方就传来霍华德冰冷的声音:"找到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