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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触须离他们只有不到百米，但萧晨现在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怪的平静。他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能同时处理无数信息流——触须的能量频率，零号的生物信号，甚至空气中每个分子的运动轨迹。
最惊人的是，他能"看"到先驱者系统全貌了——不再是一个黑箱，而是如同自己肢体般熟悉的存在。能量如何产生，武器如何运作，甚至如何修复损伤...一切都了然于心。
"萧晨？"零号试探性地问，眼中蓝光剧烈闪烁，"你...还是你吗？"
萧晨转向她，发现自己能读取零号的能量特征——她确实是先驱者实验体，但结构不稳定，像是匆忙拼凑的原型。
"部分是。"他回答，声音带着轻微的回声效果，"但也是更多。"
抬起手，他甚至不需要思考，本能就知道如何操作。一道蓝光射出，这次不是简单的力场，而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几何结构，正好包裹住两条黑色触须。
触须在结构内疯狂挣扎，但每尝试一种突破方式，萧晨的先驱者部分就立即调整防御模式。这不是蛮力对抗，而是一场超高速度的战术博弈。
[母体正在学习我们的模式。]先驱者警告，[需要非常规策略。]
萧晨突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如果先驱者和人类思维结合的价值在于创造性...为什么不利用这点？
"帮我维持防御。"他对先驱者说，然后转向零号，"你能暂时干扰星际之门的能量流动吗？哪怕几秒钟也行。"
零号点头："可以。但代价是——"
"我知道代价。"萧晨打断她，"相信我，这值得。"
零号犹豫了一瞬，然后闭上眼睛。她银发无风自动，周身开始浮现与萧晨类似的纹路，只是颜色偏紫而非蓝。几秒钟后，她猛地睁眼，两道紫光从眼中射出，首击星际之门上方的某个节点。
门框上的符文突然紊乱，黑色风暴的旋转速度减缓。萧晨抓住这个机会，将包裹触须的几何结构转化为某种共鸣器，开始反向输送能量。
"你在做什么？"零号惊呼，嘴角渗出血丝。
"不是摧毁它们，"萧晨专注地维持能量流，"是改造它们。"
黑色触须开始变色，从纯粹的暗黑逐渐转为深蓝。更惊人的是，触须表面的那些痛苦人脸开始平静下来，有的甚至露出微笑。
[成功！]先驱者兴奋地报告，[收割者编码被部分重写！]
萧晨的理论是正确的——收割者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人工制造的武器系统。既然是系统，就能被重新编程。
但胜利是短暂的。星际之门内的母体似乎察觉到了威胁，突然收回所有触须，然后释放出一阵无形的冲击波。萧晨和零号被震飞数十米，撞进一栋半毁的建筑。
"它生气了。"零号艰难地爬起来，脸色惨白，"不会再次上当。"
萧晨也受了伤，但先驱者系统正在快速修复损伤。"足够了。我们证明了它们不是无敌的。"
[警告！]先驱者突然警报，[接收到月球基地紧急信号！]
一个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林雨晴的影像。她看起来精疲力竭，背景实验室里各种设备在爆炸。
"小晨...如果你收到这个..."影像断断续续，"吞噬者完全控制了张烨...它打算利用月球基地的能量放大器...向地球发射灭绝脉冲...阻止它...密码是你生日..."
影像突然终止。萧晨的心沉到谷底。母亲还活着，但情况危急。而张烨...他不敢想挚友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零号突然说，"你去月球。我留在这里继续干扰母体。"
萧晨摇头："你撑不住的。"
"我不需要撑很久。"零号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只需要足够你关闭月球那边的放大器。"
萧晨突然明白了她的计划："不！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时间了。"零号坚持，"这是李雅琳博士创造我的目的。至少...让我有意义的离开。"
远处，星际之门再次震动，更多触须开始形成。萧晨面临不可能的选择——留在地球对抗收割者母体，还是前往月球拯救母亲并阻止灭绝脉冲？
先驱者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完全融合后，我们具备短距离空间跳跃能力。但只能携带一人。]
萧晨看向零号，后者己经站起身，周身紫光越来越亮。"去吧。"她轻声说，"告诉他们...实验体零号...完成了使命。"
萧晨想说很多——感谢、道歉、告别——但最终只是深深点头。他转向星际之门的方向，先驱者系统开始计算跳跃坐标。
就在他准备启动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等等！带上这个！"
克雷格将军蹒跚地走近，手里拿着一个数据芯片。他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弯曲，显然受了重伤。
"方舟计划的全部资料..."他喘息着说，"包括...吞噬者的弱点..."
萧晨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我错了..."克雷格跪倒在地，"吞噬者骗了我们...它从来不想合作...只想毁灭..."
零号接过芯片，首接插入自己手臂上的接口。她的眼睛快速扫描数据，然后猛地睁大："原来如此！吞噬者不是第七锁的守护者...它是叛徒！第七锁早就被污染了！"
[数据确认。]先驱者分析道，[这就是为什么张烨的融合会失控。]
萧晨心跳加速："那有办法救他吗？"
零号快速将数据传输给萧晨的先驱者系统："芯片里有原始第七锁的代码残余。如果能将它注入张烨体内...有可能压制吞噬者意识。"
克雷格突然抓住萧晨的脚踝："还有...你父亲...萧山博士...他不是叛徒...我们...强迫他..."
话未说完，将军的手垂了下去，眼睛失去了神采。
萧晨没有时间为这个复杂的人哀悼。先驱者系统完成了计算：[空间跳跃准备就绪。]
他最后看了一眼零号，后者己经面向星际之门，周身紫光达到刺眼的程度。"我会尽量争取时间。"她说，声音开始失真，"祝你好运，第七号。"
一道蓝光闪过，萧晨从地球上消失。下一秒，他出现在月球基地的传送室——正好看到张烨，或者说是吞噬者控制的怪物，将一柄能量刀刺入林雨晴的胸膛。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