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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暴雨冲刷着滨海市，青铜色的雨滴在地面弹跳，汇聚成蜿蜒的溪流。
白夜站在博物馆废墟顶层的断裂横梁上，七星钉的蓝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她的战术目镜扫描着街道上的人群——每个人的影子都拖曳着铠甲的虚影，仿佛有看不见的阴兵附体而行。
“量子污染指数突破阈值。”苏晚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背景是刺耳的警报声，“石化症状开始通过目光接触传播...陆沉的数据残留还能撑多久？”
白夜抹去脸上的雨水，指尖触到战术目镜的裂痕。三天前陆沉消失的瞬间，这副目镜自动载入了他的纳米眼数据。此刻镜片上浮动的青铜色代码，正拼凑出全城量子网络的立体模型——七十二根青铜血管从地底钻出，在虚空交织成铜雀台的轮廓。
“他把自己变成病毒了。”白夜咬开一枚凝血剂针管，扎进大腿，“青铜雨是阴兵系统的神经突触，我们呼吸的每口空气...”
废墟突然震颤，地砖缝隙钻出青苔触手，缠住她的脚踝往下拖拽。白夜反手甩出手术刀，刀刃却在触碰到青苔的瞬间石化崩碎。
“坎位，三步！”陆沉的声音突然从战术目镜中炸响。
白夜本能地翻滚躲避，原先站立的位置被青铜箭雨洞穿。她的瞳孔骤缩——雨幕中浮现出陆沉的量子投影，半透明的身体爬满青铜纹路，右眼却闪着熟悉的纳米蓝光。
“你他妈是人是鬼？”她甩出纳米丝缠住横梁。
量子陆沉抬手射爆袭来的青苔触手：“我把自己上传到阴兵系统了...现在我是病毒，也是抗体。”
2
滨海市地下三百米，阴兵系统的核心反应堆内。
苏晚的防护服被青铜血管刺穿，血珠悬浮在量子场中凝成密码字符。她的激光笔指向反应堆中央的铜雀雕塑——雀喙处嵌着块带血的瓦当，正是周世坤拍下的那块赝品。
“曹玄的克隆体不止一个。”她对着通讯器嘶喊，躲开喷溅的腐蚀性黏液，“反应堆里还有七具培养舱...白夜，你绝对猜不到里面是谁！”
全息投影强制弹出，白夜看到培养舱的瞬间，手术刀脱手坠入雨幕——
七具舱体内悬浮着不同年龄的自己，最小的那个胚胎胸口己浮现七星钉痕。
“惊喜吗？”曹玄的虚影从铜雀眼中渗出，“孤早说过...七星钉是武皇帝赐予林素心的嫁妆。”
白夜的后颈突然灼痛，雀形纹身挣脱皮肤，在空中凝成青铜箭矢。箭矢调转方向瞄准她的心脏，陆沉的量子投影猛地扑来，纳米丝与箭锋相撞炸出量子火花。
“你的基因是钥匙！”陆沉的声音断断续续，“曹玄要的不是复活...是覆盖整个时间线的统治权！”
废墟地面裂开深渊，青铜血管如巨蟒昂首。白夜拽住陆沉的量子投影跃下深渊，七星钉在虚空中划开一道裂缝：“那就去他妈的铜雀台老巢！”
3
量子领域，建安二十西年冬。
白夜的双脚陷入积雪，寒风卷着血腥味刺入鼻腔。真实的铜雀台矗立在眼前，台基下堆叠着冻僵的尸骸，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虎豹骑”箭矢。
陆沉的量子体在她身旁闪烁：“这是曹玄记忆中的刑场...也是阴兵系统的原始代码库。”
战鼓声从高台传来，披甲武士拖拽着锁链缠绕的囚犯。白夜看清囚犯的脸——是青年时期的曹玄，他的战袍下藏着现代战术腰带。
“时空锚点。”陆沉指向高台顶端的铜雀雕塑，“摧毁它，就能切断...”
箭雨突然倾泻而下，白夜翻滚躲到尸堆后。箭矢穿透冻尸，溅起的冰渣在半空凝成殄文：“擅闯刑场者，车裂。”
量子曹玄出现在高台，手中的锁魂埙裂开第七孔。埙声震碎积雪，冻尸们颤抖着爬起，青铜血管从眼眶钻出，交织成绞刑架的形状。
“欢迎参加孤的登基大典。”曹玄的虚影与铜雀雕塑融合，“两千年的筹谋，今日将以量子之躯...”
白夜突然甩出七星钉，钉尖刺入冻尸堆中的某具尸体：“你废话太多了。”
尸体炸裂，喷涌的血浆在空中凝成莫小雨的脸。
4
“数据残影？”苏晚的惊呼从虚空传来，“白夜你疯了！强行唤醒死者意识会...”
莫小雨的残影没有理会，手指点在白夜眉心。二进制代码洪流涌入，战术目镜瞬间过载，浮现出铜雀台量子网络的源代码——核心位置竟嵌套着镜渊契约的纹路。
“曹玄盗用了镜渊技术...”白夜咳出血沫，“他在每个时空节点都植入了契约漏洞！”
陆沉的量子体突然凝实，纳米丝缠住铜雀雕塑：“所以阴兵系统能跨越时间线...白夜，还记得怎么给病毒加后门吗？”
高台开始崩塌，量子曹玄的怒吼震落冰凌。白夜冲向刑架，七星钉刺入青年曹玄的眉心：“当然...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青年曹玄的瞳孔绽放蓝光，现代与古代的记忆数据对撞。铜雀台出现重影，积雪融化成青铜黏液，虎豹骑的铠甲上浮现出纳米电路板纹路。
“你们毁不掉...”量子曹玄的虚影开始像素化，“孤的意识遍布...”
“——所有时间线？”白夜扯开衣领，心口的雀形纹身脱离皮肤，化作数据流注入铜雀雕塑，“巧了，我刚学会怎么格式化古董硬盘。”
5
滨海市上空，青铜雨突然静止。
苏晚趴在反应堆控制台上，看着全息屏幕上的进度条：【系统格式化97%...98%...】她的血顺着操作台流淌，在量子场中凝成殄文密钥。
“最后一步...”她将激光笔刺入心脏，量子血喷溅在铜雀雕塑的眼球上，“陆沉...带她走！”
博物馆废墟中，青铜血管寸寸崩解。白夜抱着陆沉逐渐石化的量子体，七星钉的蓝光正在熄灭：“醒醒...你他妈答应要请我喝...”
陆沉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纳米丝缠住她的手腕。他的右眼勉强亮起微光，战术目镜上闪过一行坐标：【北纬34.41，东经112.27——2035.06.12】
“去找...”他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另一个我...”
量子体彻底石化，碎成青铜粉末飘散在雨中。白夜的战术目镜突然黑屏，最后显示的画面是莫小雨的残影在虚空眨眼：“别信曹玄...也别信陆沉...”
6
三个月后，北邙山脚。
白夜掀开盗洞口的藤蔓，手电光照亮墓道壁画——画中的铜雀台悬浮在量子星河中，虎豹骑的铠甲上刻着镜渊契约。她踢开脚边的碎石，碎石下的陶埙突然自鸣，吹奏出《广陵散》的变调。
“跟了我一路，不累吗？”她突然转身，手术刀抵住阴影中的喉咙。
穿连帽衫的男人举起双手，兜帽滑落露出陆沉的脸——只是瞳孔深处闪着青铜幽光：“我需要你心脏里的反制代码。”
白夜眯起眼，七星钉在掌心嗡鸣：“你是哪个时空的残次品？”
男人扯开衣领，心口的青铜纹路与陆沉如出一辙：“我是建安二十西年冬的陆校尉...也是2035年6月12日的观测者。”
墓道深处传来机括声，七具金甲陶俑破壁而出。他们的陌刀上刻着现代军工编号，铠甲缝隙里钻出的不是青苔，而是纳米级的镜渊契约纹路。
白夜舔了舔嘴角：“这次我要打十个。”
7
滨海市精神病院旧址，地下七层。
苏晚的轮椅碾过青铜血管的残骸，激光笔指向墙上的星图：“格式化只清除了63%的阴兵数据...曹玄在时间线上留了备份。”
全息屏幕突然亮起，量子曹玄的脸在电流中扭曲：“苏博士，孤给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培养舱的玻璃罩自动开启，七具白夜的克隆体同时睁眼。她们的七星钉痕组成北斗七星阵，瞳孔中映出铜雀台的虚影。
苏晚握紧引爆器，嘴角浮起冷笑：“我改进了林素心的反制代码...这次送你份大礼。”
她按下按钮的瞬间，滨海市的夜空亮起七十二道量子光束，宛如铜雀展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