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深吸一口气,袁凛缓缓压下心底的涟漪,声线更低了:“嗯,等我找个合适的时间。”
他得有假期才能带他们母女俩去,至于单独让宋千安带孩子去,他想都没想过,宋千安必须要跟着他。
“好。”
宋千安翻着东西,目光略带迟疑:“爷爷也寄了好多东西,他喜欢什么?我们也寄点东西给他?”
一样的奶粉,麦乳精,腊肠,袁老爷子还寄了布料,几种颜色的都有,应该是老人不太爱做新衣服,就都寄过来了。
既能做她的,也能做墩墩的。
“不用,他什么都不缺。我去看他的时候会看着给他添的,而且这是他给你和墩墩的。墩墩是他亲重孙子,他乐意给,不用分这么清。”
宋千安眼神微微一凝,若有所思。
可能这就是明显的身为儿子和身为女儿完全不一样的成长思维了。
女儿会惶恐不安,所以要想办法回馈;儿子从小得到偏爱,所以不会有这种想法。
她作为儿媳,不好什么都不做。
视线看到婴儿床上的墩墩,她眼光一亮:“我们去拍照吧!给墩墩单独拍一张,再给咱们三个人拍全家福。既可以作为墩墩的成长纪念,还可以寄给爸和爷爷看看墩墩。”
这倒是袁凛没意识到的,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好,等过年的时候去。”
这几天都没时间,白天要忙,部队明天开始杀年猪,家里的卫生他晚上回来搞,白天宋千安除了带娃也要备年货,蒸馒头,炸丸子。
······
桂城。
周素琴也在准备年货。
这边的年货她吃了这么多年还是吃不惯,香肠是甜的,腊肉也很少做,做出来的也不是正宗的味道。
唯一的好处就是农作物丰富,还有水果多。
一年西季都多。
夏季的荔枝、龙眼、黄皮果、番石榴;冬天的橙子橘子等。
要不是水果不方便运输,周素琴怀疑她会连平日的水果都没得吃了。
家里有个会偷家的爱人,就会贴补他那根本就不需要贴补的儿子。
周素琴掰着橘子,这是专属于她能吃的,终于也算是得意了一回。
“素琴啊,家里还有多少橘子和橙子?有车要去辽省,正好带过去给袁凛。”
周素琴一个橘子还没吃完,骤然听见袁立江这让她糟心的话,一个不慎吸了一口空气,呛到了。
“咳咳咳······”
袁立江放下手中的箱子,伸手在她背后拍了拍:“你说你急什么?橘子年年吃,你还没吃够呢。”
周素琴一停止咳嗽,立刻说道:“我们家不过年了?”
“说的什么话,哪有不过年的。”
过年是一年最隆重最喜庆的日子了,哪家会不过年。
“那你把这些都拿走?我们家拿什么过年,客人来了吃什么?”
周素琴咳的眼眶红红,一手按着箱子边缘,企图让他清醒过来。
这护食的样子愣是让袁立江无奈地笑了:“你说你,都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护食了,没了再去买就行了。”
袁立江把箱子封好,里面他还垫了报纸。
“辽省你又不是不知道,冬天过年全是雪,哪有水果。”
袁立江也不是一点不给家里剩,他只是把两个箱子里剩下的寄走,车子马上就要出发了。
桂城就盛产橘子,尤其他们还有特供,他不明白周素琴护个什么劲。
周素琴暗自咬牙,买的要钱,这些都是不要钱的。
而且她才吃了几个。
过年的水果知道价格多高吗?!
她的钱现在己经很少了,能省则省。
可最后周素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箱水果离她而去。
······
辽省依旧是一片雪白,不过此时雪白中添了一抹红。
越接近过年的时间,喜庆的氛围越浓。
宋千安走进厨房,先给自己弄了一点吃的,再检查年货,
厨房里的橱柜放着过年的食物,腊肉腊肠放在高处锁着,面粉大米,各种调料也补了一次货。
因着猪肉有几斤,除了买的,还有部队杀的年猪分下来的,宋千安炸成了扣肉放着。
客厅的柜子里放的是点心,鸡蛋饼,酥饼,饼干,还有奶糖水果糖瓜子。
袁凛说服务站点这几天进了货,家属院的人不需要去县城买,春联这些都有。
但是每个人能买的不多,即使是过年,也不允许大吃大喝,坚决杜绝浪费和享乐主义。
宋千安:······无言以对但尊重支持。
自从开始下雪之后,家属院出门串门的人就少了许多。
现在又忙着过年的事,出门的人倒是多了,可都是脚步匆匆,遇见人了笑着打声招呼再匆匆的走。
宋千安也不打算出门,墩墩才一个月,这么冷的天她不可能抱着出门,更不可能丢孩子一个人在家。
腊月二十九,袁凛带回来了春联和福字窗花。
现在的春节还是革命化的春节,除了体现在街道和家属院的墙上标语又变化了之外,还有春联。
春联写的很长,且跟后世的【吉祥如意福星到,富贵平安好运来】不一样。
现在的春联写的是:【东风浩荡革命形势无限好,红旗招展生产战线气象新】
宋千安就觉得,挺好的。
夜晚。
宋千安义正严辞的和袁凛谈判,希望他控制住自己,明天要过年了,要有好的精神面貌。
袁凛站着单手撑在桌子上靠着,目光柔柔缱绻地扫过她的脸,意味深长,胸腔处传来轻轻地一声低笑,他垂眸,舌头舔过后槽牙,再抬眼时,瞳孔里侵略性和占有欲十足。
像是在说:不可能的。
宋千安慌张地躲开他的视线,虚张声势地丢下一句:“反正,你今晚好好睡觉,不准做别的。”
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就跑进了卧室。
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以前虽然也爱干这事,但是也不像这样如狼似虎一样盯着她。
宋千安觉得月子里喝的鸡汤是不是补到袁凛那里去了,男人上火了需要泄一下。
她侧躺在床上,郁闷地想着。
袁凛洗完澡一进去,瞧着她怂怂的样子,乐了。
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多勾人,刚做了母亲也许是还没反应过来,眼里还是以前的清澈,但己经带了成人的韵味。以前他就欲罢不能,现在更是难忍。
在他看来,食色性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他没做什么,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明天就过年了。”
宋千安微微抬头,眸光流动,红唇轻碰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