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林晚数着穹顶钢架投下的菱形光斑，第三十七次尝试解开手腕上的丝质束缚。沈夜昨夜系的是改良版水手结，越挣扎越会勒进皮肉的那种。
"你总是学不会欣赏完美的事物。"
天鹅绒拖鞋踏过满地玫瑰花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晚的脊椎条件反射地绷首。沈夜今天换了件银灰色晨褛，领口别着那枚她曾用叉子试图刺穿他喉咙时弄丢的蓝宝石领针。
他托着黑丝绒首饰盒的左手戴着医用手套，右手却赤裸着，虎口处还留着她的牙印。"猜猜我找到了什么？"沈夜用受伤的那只手打开盒盖，电子镣铐在晨光中闪烁出冰冷虹彩，"去年苏富比拍卖会上，我母亲收藏的粉钻。"
林晚盯着项圈中央那颗泪滴形宝石，突然想起警局档案室里的照片——沈夫人上吊时戴的就是这条项链。她下意识往后缩，后脑勺撞上玻璃墙："你要用死人的东西当狗链？"
"纠正两点。"沈夜单膝跪上软榻，医用橡胶的凉意贴上她颈动脉，"首先这是choker，其次..."金属扣合拢的咔嗒声混着他骤然阴沉的语调，"我母亲是吞服氢氰酸死的。"
项圈内壁的传感器立即亮起绿灯，林晚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被转化成规律的电子音。沈夜用指腹着显示屏，突然轻笑出声："138，你在害怕？可上次用碎玻璃抵着我颈动脉时，心率才92。"
"那时我不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林晚故意剧烈挣扎，看着数字飙升至150。沈夜眼底果然浮现出她预料的餍足，这变态就喜欢看猎物应激反应。
温控系统突然加大送风量，将沈夜身上苦橙花香气吹进她鼻腔。他解开她腕间束缚的瞬间，林晚的拳头首奔他太阳穴，却在半空被精准截住。沈夜把她的手指按在宝石背面："感受下？每当你心率超过140，这里会释放0.1毫安电流。"
他说话时嘴唇几乎贴着她耳垂，仿佛在分享情话："当然，如果你试图破坏它..."项圈突然收紧半毫米，林晚的呼吸随之一滞，"内置的注射器会给你一支琥珀胆碱。"
"为什么是粉钻？"林晚突然问。这是她这周第一次主动提问，沈夜瞳孔明显扩大——犯罪心理学教材第73页，施虐者最易在掌控感被确认时放松警惕。
"因为..."沈夜从床头柜取出梳子，开始梳理她打结的发梢，"你撕碎的那些玫瑰标本，全是Pink Floyd品种。"梳齿突然卡在某个结上，他毫不犹豫地扯断那缕头发，"就像你现在试图做的，把美丽的东西变成垃圾。"
林晚在疼痛中捕捉到关键信息。上周她确实撕过温室里的玫瑰，但沈夜不该知道——除非玻璃花房有隐藏监控。这个念头让她后颈发凉，那些看似透明的玻璃墙，或许根本是双向镜面。
"转过来。"沈夜打开梳妆台的鎏金首饰箱，取出一对珍珠耳钉。当冰凉的金属针穿过耳洞时，林晚发现他右手小指在不受控地颤抖——教科书级的精神分裂症躯体化症状。
珍珠突然被换成红宝石耳坠，沈夜用学术讨论般的语气解释："你适合血色。"这时项圈发出"滴滴"警报，显示屏跳出156的数字。林晚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死死盯着首饰箱里的修眉刀。
"差点忘了正事。"沈夜从晨褛口袋掏出平板，屏幕显示着《审美矫正课程表》，今日课题是"珠宝鉴赏"。他划动页面，展示出满屏血腥图片——被绞断的翡翠项链、砸碎的青花瓷、泼墨污染的油画。
"这些..."林晚的胃部抽搐起来，"都是你母亲的作品？"
沈夜用指甲刮擦着屏幕上干涸的血迹："不，是她的惩罚。"他突然调出段监控视频，画面里穿白裙的女人正用锤子砸碎水晶摆件，"每次父亲外遇，她就毁掉一件收藏品。"视频最后定格在女人对着镜头微笑的特写，与沈夜此刻的表情完全重合。
林晚的项圈突然震动起来，释放的电流让她咬破舌尖。铁锈味弥漫口腔时，她发现沈夜正痴迷地舔舐她嘴角血丝。"完美。"他抵着她额头呢喃，"现在你终于有点像她了。"
温控系统发出故障警报，人造阳光在两人之间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沈夜突然抱起她走向花房深处，那里新添了座维多利亚风格梳妆台。镜框上缠绕的荆棘藤蔓里，林晚瞥见几个微型摄像头正闪着红光。
"选一个。"沈夜拉开首饰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余枚戒指，"作为你昨天没摔晚餐的奖励。"当林晚指向最朴素的银戒时，他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噜声："果然，你总是挑有毒的那个。"
戒指内圈刻着日期——正是连环失踪案首个受害者消失的日子。林晚的指尖开始发抖，这项发现本该让她兴奋，但项圈突然收紧的窒息感提醒着危险。沈夜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尺寸分毫不差。
"知道吗？"他抚摸着戒面上镶嵌的黑珍珠，"这颗珍珠里注入了蓖麻毒素，足够让成年人在..."话音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切断。沈夜皱眉查看门禁屏幕，画面上陆沉正举着搜查证。
林晚的心跳瞬间冲破170，项圈释放的电流让她眼前发黑。在陷入黑暗前，她听见沈夜对着通讯器说："告诉陆警官，要搜查玻璃花房得先拿法院特许令。"他转身时晨褛下摆扫过她面颊，"至于你...我们该进行抗药性训练了。"
当林晚再度睁眼，梳妆镜上用口红写着明日课题：《如何优雅地接受馈赠》。她摸向颈间的电子镣铐，发现粉钻背面多了行激光刻字——"永恒始于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