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序臣没说什么,问她:“要去逛逛吗?”
喻柠想起打耳洞的事情,点头:“嗯,去附近走一走。”
订了两张音乐剧的门票,晚上七点才开始。
距离那时候还有好几个小时,秦序臣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着总裁大人透透气也挺好。
顺便把另一只耳洞也打了。
喻柠走在身侧,发觉秦序臣有些沉默,想起祈霜走前说的话,她偷偷瞥了眼男人的脸色,乍一看没什么端倪。
“那个,秦先生,你说今晚的音乐剧会不会好看?”喻柠随意找了个话题,轻轻晃了晃秦序臣牵着他的手。
秦序臣低头看她,“好看。”
喻柠愣了下,没想到秦序臣会这么快回答。
秦序臣:“我之前看过一次。”
喻柠又愣了下,“看过一次?”
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懊悔皱眉:“秦先生,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早知道我就换其他的了。”
“你当时看着对这部剧很感兴趣。”秦序臣如实给出解释。
选中这部音乐剧时,她满眼喜悦,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再陪她看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秦序臣认真的眼神,喻柠略偏了下头,心里有种鼓鼓的感觉。
其实她对音乐剧不是特别感兴趣,之前问过周姨,在秦序臣为数不多的喜好中,音乐剧算是一种短暂的消遣。
上次看电影他似乎并不十分感兴趣,这次想选择他喜欢的,希望他可以轻松点。
天天工作,再厉害的人也会感到疲倦。
她选中的这部,其实是她凭感觉迎着他的喜好去猜的。
他抬起头去看他,轻声道:“你己经看过了,我们要不要换一部……”
秦序臣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轻缓:“你不喜欢吗?”
喻柠想了想,点头:“那我们就去看这个吧。”
“你上次看这部音乐剧是什么时候?”
“和你结婚前一个月。”
喻柠波动手指开始算,“那也有两三个月了。”
秦序臣注视着女孩一边想一边掐手指算的动作,不禁勾了勾唇。
想到她朋友走之前说的那句话,眼底的亮色又微微暗下来。
走了一会儿,他问:“喻柠,你喜欢钻石吗?”
喻柠笑了笑:“喜欢啊。”
女孩子对这种闪闪的东西,真的没什么抵抗力,还是粉色的,就更少见了。
说出口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解释:“因为这种东西比较贵嘛。”
说完心底又暗暗摇头,感觉这样说也不是最佳回答。
秦序臣指尖轻轻着她掌心,忽然道:“喻柠,我也可以送你很多。”
一阵微风吹过,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落在耳畔,有种说不清的温柔。
喻柠步伐微微顿住,垂了下眼睫,脸颊微红:“嗯,我知道了。”
秦序臣压着嗓子里那股淡淡的燥意,侧眸看向女孩微垂的脑袋,伸手捻住她肩上垂落的那缕碎发,移到身后。
“哎,那里可以打耳洞。”喻柠眼前一亮,发现了她的目标。
女孩一激动,被牵住的手一瞬剧烈摇晃,甚至主动回握住他,指腹紧紧相触的亲昵感,似电流从心口滑过。
秦序臣被她牵着走到柜台前,听到她目光灼灼看向柜台后的女人:“你好,可以帮我打一下左边的耳洞吗?”
生意来了自然没有推掉的道理,女人高兴迎他们进到里面。
从没见过这般相配的俊男靓女,穿着气质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尤其漂亮女孩身旁的男人,真是生活中罕少见过的男人。
“小姐先生,你们到这边坐着,我去拿穿刺针。”
听到“穿刺针”这三个字,喻柠心里不由自主开始紧张。
但凡带“针”字的,即便不疼也让她感觉一阵寒意。
见女孩面色微微紧绷起来,秦序臣握着她的手缓缓道:“喻柠,我们可以不打,一只耳钉不是更酷么。”
喻柠看了他一眼,咬出唇瓣,豁出去道:“其实打耳洞不疼的,很快就好。”
她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秦序臣垂眸看着她轻笑:“真的吗?”
喻柠拍了下他的手,轻嗔:“不要吓我。”
女人很快拿着工具走过来,喻柠尽量让自己忽视掉她手里的东西,抿着唇一副英勇赴敌的模样。
“不用害怕,很快就好。”女人安抚性地说。
感受到穿刺针触到自己耳边,喻柠此时僵硬得面色极为平静,手指忍不住挠了挠秦序臣手背。
秦序臣知道她到底还是害怕的,轻轻握住她手指,声音低沉温柔:“喻柠,看着我。”
喻柠抬眸看他的一瞬,穿刺针迅速穿过耳垂,只有一秒的痛觉,女人轻轻帮她戴上纯银耳钉,“己经好了小姐。”
喻柠点了点头,声音仍有些紧涩:“谢谢。”
女人无意问道:“小姐怎么之前只打了一只耳朵,那时候是流行这样吗?”
秦序臣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喻柠往他怀里缩了缩,面色有那么些尴尬。
毕竟这个话题牵扯到裴盛。
她囫囵应了一声:“嗯,那时候是比较流行。”
说这话时,是不敢去看秦序臣的眼睛的。
注意到两人手上的对戒,女人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小姐,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真好。”
喻柠从秦序臣怀里抬起头,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娇气,朝女人害羞地笑了笑,轻轻推开秦序臣自己坐好。
出店后,喻柠没想到会迎面碰到裴盛和万紫轶。
双方都有些愣住。
确实太巧了点。
秦序臣轻轻看了眼站在对面怔怔看着喻柠的男人,皱了下眉。
一只手搭在喻柠腰间,看向她:“走吧。”
喻柠很快移回视线,径首忽略掉两人继续往前走。
裴盛原本冷淡的眸子瞬间有了反应,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目光迟滞看着刚刚她停留的位置,“喻柠“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迟迟发不出来。
万紫轶若无其事拍了下他肩膀:“走啊,不是说要吃火锅的吗。”
见他没有动作,目光沉了一分,“裴盛,喻柠己经结婚了。”
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喻柠结婚的前后这段时间,他没少发疯,活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完全不是他了。
但他自己也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
往前迟钝走了一步,裴盛极力克制住那股己经压下去又再度翻涌而上的情绪。
他看到了。
她打了新的耳洞。
她从前很怕疼,却硬着头皮打了一只右耳。
和他左耳,正好相配。
但她没有说过什么。
也没说是为了他。
唯一一丝遗留的痕迹也被彻底斩断。
他闭了闭眼,双手紧紧攥住,心口一阵发麻。
往前有些恍惚地走了两步,克制不住偏过身。
迎上的,是男人冷冽幽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