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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山子和永夜魔女的翻译使接连保证了血阵必定成功后，皇帝没有任何犹豫。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朕可以给你征集童男童女各一千。”皇帝的目光紧紧盯着秋山子，像是要把他看穿，“你的血阵还有其他要求吗？”
秋山子喜上眉梢：“在下只有一事相求，希望到时候血祭那两千童男童女时，陛下能让臣亲自动手。”
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但贪婪和兴奋的情绪仍然在他双眼之间流淌。
皇帝淡淡一笑：“准奏，但如果锻造出来的剑令朕失望，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吧？”
“定不负陛下所望。”秋山子
丞相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奉常却有些忍不住了，跪拜在皇帝身前。
“陛下，此事可不好办啊，强征如此数量天资聪颖的童男童女，很容易引起民怨，百姓和那些乡亭的基层官僚恐怕也不会配合。还请陛下三思……”
“整个国家都是朕的，要他们贡献点童男童女有何不可？”皇帝不屑地说，“朕要打造独一无二的神兵利器，能够为此献身是他们的荣幸。”
有了奉常作为“出头鸟”，丞相也才开始委婉地劝说皇帝。他很清楚像奉常那样说些什么百姓会怨恨、孩子很可怜，都等于是放屁，皇帝完全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想要劝说这位原始皇帝，只有从实际的可行性出发，才能有点机会。
“陛下乃是天命所归，草民为陛下献身天经地义。只是奉常所说的问题也是存在的，想要在短时间内征集到这么多童男童女相当困难。”丞相缓缓说道。
“首先是民众不满就会导致配合度不高，拖延征集时间。”
“再者，如何选出满足天资聪颖这个条件的孩子也是一个问题，很可能会有人‘以次充好’……”
皇帝突然仰头哈哈大笑。
“丞相，你多虑了，这有何难？”
“即刻命太尉率两万铁骑，进驻帝都以及附近的几座城市，全力执行此事。”皇帝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从全国征集童男童女太慢，从这些邻近地方下手，用不了几天就可以运到此处。”
“征集之事，名义上不提铸剑和血阵，这点设为机密，严控不得外传，若有泄漏者，斩立决。”
奉常有些犹豫地问道：“那陛下这件事使用何种名号呢？”
皇帝冷笑道：“对外宣传朕欲选拔天资之才培养一位大将，不拘泥于血统家世，以后带兵征讨域外。”
“孩童食宿由帝国负担，培养选拔全程隐秘，严酷选拔，生死由命，一将功成万骨枯，若他日孩子回不了家，也无需埋怨。”
“此外，令御史大夫派文官随军，提前设计七十二套保密的选拔问题，用来区分天资聪颖的孩子和平庸愚钝的孩子，质询过程设黑屋让文官一对一提问，父母不得陪同。题目随机抽选轮换，来自同一户人家的孩子、相邻家庭的孩子，所抽选的问题不能重复。”
“若有孩童获选，赏该户钱财一千文；管理百户的里长若能完成童男童女各十人的指标，赏白银十两；亭长能完成童男童女各百人的目标，则赏白银二十两；乡长能完成千人目标的，赏赐白银五十两。”
“这……”丞相和奉常互相看了一眼。
“这次选拔的人数也不局限于千名童男童女，只可多，不可少，铁骑军将孩童运到帝都之后，由文官组织二次筛选，留下最出众的一千人，其余遣散回家。”
在皇帝制定计划的同时，一旁的文官正奋笔疾书，将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除了赏，还有罚。军队每到一里，设立一个铁盒，接受匿名举报。家中有满足条件的孩子却私藏不参与选拔的，父母各打五十杖，故意让孩子装傻充楞的，打二十杖。实行里长、亭长、乡长连坐，若他们管辖的住户受罚，他们也得受罚。”
“五天之内完成此事，要是逾期，太尉连降三级，两万铁骑发配北疆。”皇帝微微挑眉，“要是能三天之内办好，全军重赏。”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有人反对吗？”
全场鸦雀无声，不仅是丞相等人汗流浃背，就连秋山子也吓了一跳。
第二天清晨，大军几乎是在命令传到的那一刻就出发了，秋山子也开始在劳工们开辟出来的空地上构建法阵。
“真不愧是能横扫诸侯国的人，这行动力和组织能力也太过可怕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秋山子心中暗想道。
但很快，他的心情又变得愉悦了起来。
“只要能收集足够的怨气，这国家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在同一片空地上，永夜魔女也在和翻译使交流着，翻译使负责将她的命令传递给监工，监工再挥着鞭子给奴隶劳工们“赋能”，这样符合她要求的魔法阵就修建起来了。
瑟茜莉似乎非常畏惧阳光，她的巫女帽和长袍己经是包裹得严严实实，却还额外派了几个人拿着遮阳的棚顶为她阻挡阳光照射。
秋山子凑了过去，对永夜魔女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对方也微微前倾身子作为礼貌回应。
不过他要找的人，并不是瑟茜莉，而是她的翻译使。
“怎么样？她现在对魔法阵的把握有变化吗？”秋山子把其他几个监工支开后，对翻译使说道。
他并没有刻意用很小的声音，而是以一副很放松的表情当着永夜魔女的面和翻译使交谈。他的演技很厉害，在听不懂本地语言的永夜魔女看来，他就像是在和翻译使日常寒暄，询问对方“吃了吗？”一样。
“还是老样子，这个魔法阵能成功召唤来符合条件的异世界灵魂的概率很低，估计……不到一成吧。”翻译使满脸堆笑地说，“魔女大人说她设定的条件一是能力适合，二是也本身存在想要成为剑的意愿的人。”
“可是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变成剑呢？所以这事情其实没什么把握。关于怎么算是‘想要成为剑’这一点也很难判断……”
“确实如此。”秋山子笑了笑，“总不可能有人大声喊着‘我想成为剑’这种类似的蠢话吧。”
翻译使的表情变得有些担忧：“可到时候万一失败了，皇帝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剑，我们岂不是都要被判欺君之罪……”
“别担心，就皇帝身边那些参谋术士的水平，是看不出我的手段的。”秋山子自信道，“他们只能确认，两千童男童女提炼的灵魂精华，是被压缩到了剑中。虽然这样的剑并没有剑魂，但其他方面也不差，那皇帝很难判断这是成功还是失败。”
“如果他要求我们当场展现剑的成长能力，这个也好糊弄，你就以永夜魔女的名义声称那异世界的灵魂的确是被召唤到了剑里，只是刚过来水土不服，可能要沉睡个十天半个月，这种事他们没办法验证，怎么都得拖一段时间。”
“而那个时候，我夺舍皇帝的计划早就成功了，我保证可以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翻译使很开心：“那您是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
“只要亲手杀了那两千童男童女，我就能攒够怨气。”秋山子点了点自己额头泛着绿光的印记，“不过血阵不像那魔法阵，我不能同时操控两种。等个几天，这个血阵拆除后，我再以调试剑性能的借口让那皇帝拿着存有足够魂魄精华的剑和我一起进入新的法阵。”
“这可是两千童男童女的魂魄精华，首接当储备使用，祭品都给我省了。”秋山子拍了拍翻译使的肩膀，不看他们说的内容而只看动作的话，就好像是上级在对下级说“好好干”。
瑟茜莉的目光转了过来，和秋山子再次对上。秋山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