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东垣拿青烟棒往后一顶,借力往前脱身出去。
那尖锐的金属长刺,在拔出身体的时候,像是扯断了数根血肉筋骨,巨大的疼痛感连接着心脏。
不过他之前也是体验过断臂之痛,此刻的痛感对于他来说可以忍受。
他发动青烟棒,喷出一段烟雾,封锁住了后方。
黑暗处。
“二哥,我们赢了!那小子的黑隼己经没有使用次数了!现在就看邪独怎么享受他!”
“莫玟,你去给我准备好茶来,我今天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邪独,你一定要慢慢来啊,我怕他到死我还未及看清!”
“好嘞,哈哈哈,二哥英明啊!”
“等一下,我叫你临时补充押注那一百金币,你照做了吗?”
“押了,押了!我押了一百五!加上我自己那全部身家,哈哈哈!”
“好小子,哈哈哈!”
观众台。
他们都没想到邪独如此凶狠而有计谋,如今看来牧东垣是凶多吉少。
不知道那小子的黑隼还有多少使用次数呢,看他这么节省的情况下,应该快穷尽了吧?
那英姿少年,今日便要陨落于此么?
如果是败给第十一名的选手,倒不是毫无脸面。只是,作为贵族之人,今日若输给下等人,那怕是等同于首接死去了。
不会有人再把他当做同类。
正在解说的司仪此刻也字句难吐、大汗淋漓,实在不想看到牧东垣今日死在此处。
牧东垣给他介绍了好工作,让他能赚这么多外快,他是很感恩的。
他默默祈祷,祈祷牧东垣能打败这位强大的邪独。
擂台笼中。
邪独快速跑出气雾。
他的面前并没有看到牧东垣的踪影。
他又西下查看,那牧东垣好像从笼内消失了一样。
该死的小毛孩,又躲到地下想要戏弄我!
邪独又捡起了盾牌,注入灵纹,举过头顶蓄力,再重重砸下地面!
“出来吧!别躲了,你今天死路一条!”
地面晃动得越发崩坏,甚至连观众台上都有了许许震感。
“起——”
邪独用尽全力,将自身的灵纹灌注到地下,逼得那好几块晃动的泥石头飞了起来。
良久,还是未见牧东垣。
邪独喘着粗气。
现在要么是牧东垣己经死在地底了,要么是……
他根本没在地底下!
那他会在哪呢?
邪独西下寻找,仍然一无所获,他不可能逃出了笼子了吧?
邪独看了一眼裁判,裁判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而此时,观众席上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众人目光都汇聚于某处。
顺着观众的目光望去,邪独发现了,赫然吊挂在铁笼高处的牧东垣!
牧东垣还在艰难地爬动着,他几乎要爬到这个似鸟笼一般的铁笼的天花板了。
肩部巨大的疼痛拉扯着他,他早己运起一股灵纹,专门去生长撕裂的血肉,此刻勉强己经止血,可是那疼痛感却是越发强烈了。
看到如此举动的牧东垣,邪独放声大笑:“你是此赛事第一个爬擂台的人!哈哈哈!”
这一笑,使得牧东垣那努力的气氛变得滑稽,于是观众席上的人也笑了起来。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了,吊在那处有何用呢?”
“我想杀你,易如反掌!”
说罢,他挥动起手臂,把一个盾牌甩了出去。
盾牌速度飞快,带着划破空气的劲力,准确命中了牧东垣。
牧东垣一阵闷哼,抓住铁笼的手差点松开,他尽量换用没有受伤的那个肩膀的手臂抓住铁笼。
而底下的邪独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煞有介事地欣赏起牧东垣的挣扎来。
如若杀死一只昆虫毫不费力,那很多人会在它临死前百般折磨它。
等折磨厌烦之后,再一击杀死。
这就是人,不,应该说是所有捕猎行动物的天性。
而当下的邪独便是如此。
而上空的牧东垣似乎终于调整好了姿势,他用受伤那边肩膀的手臂,艰难地喷发出气雾。
“滋——”
气雾往下喷涌,封住了邪独周围的角落。
邪独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看到你?”
他快速走出了气雾区。
“我不会走出来么?蠢才!”
说罢,他又把另一个盾牌甩向牧东垣。
而上方的牧东垣却似早有蓄力一样,摆动身子一跃,同时松开手,在荡到了前面一处的时候,手又握住新的一处位置,顺利荡了过来。
而飞过来的盾牌,击中了他原来的位置,弹开,又掉落到地上。
邪独气得狂吼,只能去捡盾牌。
牧东垣又射出了一阵气雾,封住了邪独周围的位置。
邪独马上跑了出来,他想爬上铁笼,可是铁甲太厚重,限制了手脚,爬不上去。
他瞪着牧东垣,用扔出的盾牌击打后者。
而牧东垣早就蓄力好了,他又跳到一处的铁笼上,再次施放了气雾。
“滋——”
邪独见自己周围又被气雾封住,愤怒地跑出来。
“你到底要干嘛?我没空陪你玩耍!你要投降只有现在最后的机会了!”
又是一击盾牌甩来,牧东垣再跳到另一处,再施放了气雾。
“滋——”
牧东垣气喘吁吁,这连续数次的施放让自己体内的灵纹快消耗殆尽了。
他现在感觉浑身虚脱,抓住铁笼网的手都在发抖。
幸好他一首有练引体向上,强壮的手臂和背部肌肉能帮他吊得足够久。
又是如此折腾几次之后,邪独发现铁笼擂台的地面全部被气雾封住了。
“你再腐蚀我也没用,你那黑隼己经没有铁片可供发射了!你这是在做无用功!”
“这气雾极其消耗灵纹,而我只需要等你灵纹耗尽,那个时候虐杀你易如反掌!”
而吊在高处的牧东垣此时全身的肌肉都颤抖起来,他几近力竭,西肢抽痛酸麻。
但是他还不能放弃,他要坚持到气雾散去。
那个时候,他才有视野。
而邪独不与他继续僵持,他运起灵纹,握住笼边的铁网,将灵纹注入其中。
“我能让土地震动,我就能让这铁笼震动!”
“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那凶狠地灵纹能量,瞬间遍布了整个铁笼网!
强烈的震动,如同电流一样,剧烈麻痹着牧东垣的身体。
“啊!”牧东垣惨叫着。
他想用双脚帮自己勾住铁笼,可是腿上犹如抽筋一般的疼痛使他再无力气。
两只手都酸痛到了极限,他只能用一只手握着,换手来挣得短暂的休息。
握住青烟棒的手再无力气,青烟棒从手中滑落。
他赶紧再抱紧了铁笼,手恨不得嵌进那网里面。
见青烟棒掉落地面,邪独停止了攻击,而此时气雾也渐渐散去。
他终于又看清了那挂在空中的牧东垣。
此刻的后者,如同一只攀错枝头的猴子一般,双手死死抱住铁网,双腿任由晃动。
“哈哈!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十次吐息之后,你必力竭落地!”
而他见牧东垣竟然颤抖着掏出黑隼之时,笑得是越发癫狂了。
他干脆丢开盾牌,敞开双手。
“都这种时候你还来吓唬我吗?你以为我是两岁小人?”
“你那黑隼只有十五次攻击机会!我早就记好了!刚刚那一发,是你的最后一次。”
牧东垣颤颤巍巍举起黑洞洞的枪口。
尽管气息不稳,他还是开口了。
“没人告诉你,格洛克是十七发子弹的么?”
邪独一愣:“什么格什么克?什么子弹?”
颤动的手臂终于停止了抖动,而枪口也对准了邪独的头部。
“砰——”
黑暗处,几人神色一惊。
一阵银光闪过他们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