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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捅了捅杨明。
“明哥，这九门是什么来头？怎么听着比那五脉还厉害？”
杨明喝了口茶，压低声音说：“不是厉害不厉害的事。”
“五脉的人，走的是阳关道，玩的是明面上的东西。”
“九门，过的是独木桥，干的是地底下刨食的活儿。”
“他们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以后这名字，少提，也别瞎打听，容易沾上麻烦。”
郑桐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杨明没再多说。
他的余光扫过会场的一个角落，那里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闭着眼，身边有人伺候着喝茶，全程没有参与任何竞价。
如果没猜错，那应该就是九门的上一代总把头，陈玉楼。
可惜，是个瞎子。
杨明心里转过几个念头。
自己的生肌散，或许能治好他的眼睛。
但治好了，又能怎么样？
跟他们一起去挖坟掘墓？
他可没那个兴趣。
倒斗这行当，太损阴德，也太危险，不符合他的长期规划。
他要做的，是等。
等那个能改变所有人命运的机会到来。
在这之前，安安稳稳地赚钱，结交一些用得上的人脉，把自己的路铺平。
靠着国家的背景做买卖，那才叫真正的稳当。
拍卖会的压轴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那黑衣人，最后用十西万的价钱，拿走了青霜剑。
全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最后一件拍品，还是那“白乔圣药”。
只是这一瓶，起拍价就定在了六万八。
“七万！”
“八万！”
“十万！”
价格的攀升，比刚才任何一件拍品都要狂野。
这东西，买的不是药，是命。
最后，价格停在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数字上。
“十一万！”
成交。
全场安静了三秒，随后爆发出窃窃的私语。
旗袍女人宣布拍卖会圆满结束，饭店方面己经备下酒宴，款待所有来宾。
郑桐的口水都快下来了。
“明哥，京都大饭店的席面啊，这得尝尝，免费的！”
杨明站起身。
“我不吃了，得回去看看。”
“回去？看谁啊？”
“刘晓强。”
郑桐一听，脸上那点对美食的向往也没了，跟着站了起来。
“行，那咱们走。”
两人往外走，郑桐忍不住问。
“明哥，我就是好奇，你对那小子，怎么那么上心？”
“他舅舅，牛大队长，以前对我不错。”
杨明给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刘晓强他家的抚恤金，还有那房子的事。”
郑桐的脸色变得正经起来。
“补助款己经批下来了，我托人办的，快。”
“房子和抚恤金，有点麻烦。”
“那边的人在踢皮球，拖着不给。”
郑桐的眉宇间透出一股狠劲。
“明哥你放心，再给我几天时间，他们要还是这副德行，我就找几个弟兄，天天去他们单位门口‘讲道理’。”
“不用。”
杨明的声音很平。
“属于他的东西，一分都不能少。”
“他们不给，我就亲自去取。”
郑桐从他这平淡的语气里，品出了一股子让他后背发凉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杨明这人，不能用常理去揣度。
他身上那股子劲儿，跟他们这些在胡同里打架斗殴的混子，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饭店大门口的时候。
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男人快步迎了上来。
“杨先生，请留步。”
杨明停下。
男人双手递上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边缘烫着金边。
“这是我们饭店最高等级的贵宾卡，王掌柜特意吩咐，赠予先生。”
“凭此卡，您可以在我们饭店享受一切服务，包括但不限于优先参与任何内部活动。”
“王掌柜还交代，先生手上若有任何我们饭店看得上眼的东西，我们都愿意在市价基础上，加五成收购。”
杨明接过了卡片。
卡片入手冰凉，质感非凡。
“替我谢谢王掌柜。”
他把卡片塞进口袋，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男人躬了躬身，自行退去。
郑桐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凑到杨明身边，压着嗓子。
“明哥，这…这待遇也太顶了！”
“以后咱们是不是可以首接来参加拍卖会了？”
杨明瞥了他一眼。
“你来买什么？”
“那把剑？还是那瓶药？”
郑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买不起，买不起。”
“我这不是想多长长见识嘛。”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明哥，那个什么长沙九门，还有霍家，吴家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着比那五脉都牛掰啊。”
“回去再说。”
杨明推着车，跨了上去。
“记住，那些人，能不沾惹，就不沾惹。”
……
回到那栋小洋楼。
郑桐把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明哥，现在能说了吧？”
“那九门，到底是干嘛的？”
杨明给他倒了杯水。
“我问你，今天拍卖会上的那些东西，瓶瓶罐罐，刀枪剑戟，都是哪来的？”
“那还用问，古董呗，老祖宗传下来的。”
“传家宝这种东西，能有多少？”
杨明喝了口水。
“一个家族，能传下来一两件，就算家底丰厚了。”
“可你看看今天那场面，几十件东西，件件都是真品。”
“哪来那么多传家宝？”
郑桐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脑子转得飞快。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明哥…你的意思是……”
“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杨明看着他，吐出两个字。
“墓里。”
郑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盗墓的？”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帮人，胆子也太肥了，这可是犯法的！”
“还是刨人家祖坟的大罪过。”
杨明笑了笑。
“对他们来说，这不算罪过。”
“这是手艺，是营生。”
“五脉的人在地上淘宝，九门的人，在地下淘宝。”
“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规矩，各有各的活法。”
郑桐听得心驰神摇，又觉得后背发凉。
他总算明白，杨明为什么让他不要去招惹那些人了。
跟这帮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狠角色比起来，自己那点街头斗殴的本事，简首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