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嘿,隆巴顿,你怎么了?”
厄尼并不是多外向的性格。
但奇怪的是,他的人脉非同寻常的广,走在路上永远都能准确叫出对方的名字,然后寒暄两句。
迟乌真的超级佩服他这一点。
纳威·隆巴顿左手紧紧攥着右腕,看方向像是从医疗翼出来。
“庞弗雷夫人说只是挫伤。”
他泪水汪汪地看了迟乌一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我感觉骨头断了...飞行课扫帚突然爬升,我抓不住...”
“天呐,”贾斯廷紧张地喊了一声。
“我们明天也要上飞行课了。”
“千万要抓紧!千万别松手!伍德学长说有个拉文克劳去年被甩出去后,现在还没醒过来...”
纳威的衷告令飞行课变得更恐怖了。
一首走到礼堂,迟乌还紧紧地握着胸前的玉石圆环。
作为麻瓜家庭长大的孩子,她连游乐场的过山车都不敢坐,现在却要骑着会发脾气的扫帚上天?
“那只是小概率事件。”
厄尼温声安慰着两个受惊的小麻瓜:“放轻松,根本没有他说得那么吓人。”
“我姑姑用的是光轮1000,我七岁就能倒挂着飞了,”苏珊很自然地说,“只要学会了就不害怕了。”
汉娜认可地点头。
“我奶奶说飞行就像骑自行车,第一是保持平衡,然后往前走。”
“自行车可不会突然发疯把人甩出去!”
贾斯廷小声嘀咕,和迟乌交换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
第二天下午。
他们和熟悉的拉文克劳学生来到专门练习飞行课的草坪,老旧的横扫七星扫帚散落在地。
“右手悬停扫帚上方,”霍琦女士的哨子闪着刺眼的银光,“说‘起来!’”
“听好我的指令再行动,我们都不想出现格兰芬多那种意外。”
“起来!”
厄尼的声音充满自信,他的扫帚立刻弹入掌心,还得意地转了个圈。
“起来!”
苏珊的扫帚虽然慢了些,但也乖乖飞到了她手中。
可恶,这门课程应该分开授课才对,这群巫师小孩根本就不用学嘛!
“起来!”
贾斯廷的扫帚毫无反应,迟乌脚下扫帚突然间暴起,"啪"地打在她膝盖上。
然后跌落地上滚动了几圈。
它讨厌我!迟乌惊恐地瞪大眼睛。
它一定会把我甩出去的!
“贾斯廷,”她看向身边还在一遍遍喊“起来”的男孩,“要不要交换试一试?”
贾斯廷跟她咬耳朵:“交换?”
“它好像很讨厌我,”迟乌唇角往下耷拉,看着有些委屈。
“反正你那把也毫无反应,你要不要试试对我这把喊一声‘起来’——”
话音未落,灰扑扑的扫帚腾空而起,准确无比地契合进她的掌心。
被阳光晒热的木柄贴着她的手指,仿佛刚才的暴起只是一场幻觉。
“哇,”迟乌看着自己的右手,“我成功了?”
“做得很好,迟乌小姐。”
霍琦女士朝这边看了一眼,像是随口夸了一句,但也足够她高兴的了。
“起来!起来!”贾斯廷认命地朝地面继续叫喊,声音逐渐染上暴躁。
“别灰心,”迟乌小声鼓励他,“我的扫帚一开始还想谋杀我呢。”
扫帚在她手心里轻轻蹭动了一下,像是在道歉。
终于,所有人都成功握住了扫帚。
霍顿女士再次吹响那个银哨。
“好了,现在骑上你们的扫帚,记住握紧,但别太用力。”
“如果我和小乌待会飞上天了,你们一定要接住我们...”
贾斯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朝几个跨上扫帚游刃有余的巫师小孩碎碎念道,骑上了那把不安分的扫帚。
苏珊咯咯笑起来:“你的姿势好像只树懒!”
“你太吵了!”
迟乌也骑上了扫帚,扫帚在她手下微微颤动,却不激烈。
脚一蹬,腾空感传来。
“一步一步来,慢慢悬停,对!”
厄尼单手握住扫帚的把柄,目光紧紧盯着缓缓飞起的女孩。她的袍角被风掀起,露出纤细的手腕,轻盈得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飘走。
他绷紧身体,像随时要扑过去抓住她。
汉娜悬停在迟乌的另一边:“不要往下看,手抖会容易出错,盯着前面或者看着我。”
“别往下看!”苏珊在离地两米处的地方停下,也在朝贾斯廷大喊。
“想想快乐的事情!”
“我只能想到医疗翼的床有多软——”贾斯廷歪歪扭扭地起飞。
“我成功了?!”
迟乌突然意识到她己经很慢很慢地向前滑行了一小段,微风掠过她的长发,她真的在飞。
厄尼看着她发亮的眼睛,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却被贾斯廷的惨叫打断。
“梅林的胡子啊!我我我要掉下去了——!”
“……”
-
塞德里克回到休息室,立刻察觉到那股雀跃的气氛。
“看来下午的飞行课效果很好?”
身材挺拔,普普通通的黑色斜挎包出现在他身上都格外好看,帅得清爽又养颜。
“飞起来的感觉真好!”
女孩头发有些凌乱,像是被风吹散的,袍角还沾染着青草,因首次飞行的成功兴奋得脸颊红红。
“虽然只敢离地三英尺……”
“很厉害了,”塞德里克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我当年可是差点从家里天台摔到一楼。”
他假装没注意到迟乌偷偷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的小动作。
“什么?”
“什么、塞德里克你也会摔?”
小獾们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毕竟塞德里克·迪戈里在大家眼里就是优等生的完美典范——成绩优异,魁地奇出色,听说就连斯内普都对他态度温和。
很难想象,他也会有因为飞行扫帚而苦恼的时候。
“是啊,我爸爸的飞行扫帚忘记保养了,柄杆突然打滑,”他停顿了两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我被晾在晾衣绳上晃了十分钟。”
迟乌噗哧笑出声,又急忙捂住嘴。
笑意从弯成月牙状的眼眸溢出来,将空气也染成了蜂蜜柑橘的甜味。
塞德里克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其实……我今天差点撞上打人柳了,”作为某种交换,她小声地说道。
塞德里克挑眉:“真的?有受伤吗?”
迟乌摇摇头:“扫帚突然歪了一下,我差点就被吓得松手了…幸好离地面不高。”
“那可比晾衣绳刺激多了,”塞德里克笑了一声,“至少我当时没遇到会动的树。”
迟乌忍不住又笑了。
和学长聊天真的很轻松,没有面对其他人时那股紧绷感。那双浅烟灰的眸子有种温柔的魔力,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没办法,”塞德里克耸了下肩。
“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的,我也会有很笨拙的时候。”
可你就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啊。
迟乌眨了眨眼,在心里默默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