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沉默片刻，苏和还是没有逼她，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陈音将屏幕里苏和的表情尽收入眼底，很显然，苏和根本就没喝醉，
也很显然，她发现了她刚才的逃避，并且很受伤。
陈音一手扶着手机，一手在屏幕外抓了支笔握着，越握越紧，首到手心传来痛感，差点失控的情绪才稍稍控制住。
心里还在被刚才的情绪所影响，陈音面上不显，还在和苏和说着一些不敏感的话题。
“……睡觉被我吵醒了吧？那你现在继续睡。”
“我还在上班呢，那明天再聊吧，你把手机关静音……”
挂断通话之后，陈音撑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整个人也在椅子上，手继续用力抓握着那支笔。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总是要让苏和失望呢？
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让人满意呢？
为什么面对苏和的爱意，自己却感到害怕，想要躲开呢？
“啪嗒”一声，笔夹因为用力抓握，在她手心被弄坏。
“对不起。”
陈音深吸口气，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想这么多，再对一遍医嘱好了。
交班的时候，孟静看到她憔悴的脸色咂咂嘴，“你这咋回事啊，脸色这么难看？”
“我记得你上班好多天了吧，怎么一首不排休，这样下去还不得累垮了。”
陈音唇角扯出一个弧度，“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就是有点累，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孟静看着陈音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还是找个时间问下护士长到底咋回事。
问阿音什么都不说，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长时间还不得憋坏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陈音回家路上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犹豫了下迈步走了进去。
提着一袋子酒回到家的时候又觉得可笑，借酒浇愁吗？
又有什么意义呢？
醒来之后呢？
看到摆放在桌上的花束和旁边的新手机，陈音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苏和天天黏着她、对她无微不至的时候，她觉得窒息焦虑，感觉分分钟就要被淹没，再也没有自由。
看了看手机，快到早上9点了，苏和的消息空荡荡。
她又感到无比的失落，有种即将被抛弃的感觉。
明明都是自己作的不是吗？
紧了不行，松了也不行。
难道要指望苏和像放风筝的人一样，能够做到松弛有度吗？
陈音第不知道多少遍希望自己，要是能够有阿静这么大方就好了，有一半也行……
梦里光怪陆离，不知是什么人对她说：“你永远都是这样，你永远也改不了的，你只适合自己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做一只无人喜欢的老鼠……”
“我不是啊，我可以改的，不是这样啊，好像……确实没人喜欢……”
“不对！现在还有一个人喜欢我，那个人是……是苏和！”
想起苏和，梦里陈音好像拨开了迷雾般，终于得以见到阳光。
没多久再次乌云密布，苏和无情地对她说，“陈音，你的性格太差了，我们分手吧！”
好不容易爬出地狱，却又再次跌落恐怖深渊……
脸摆在臂弯，任眼泪流淌，陈音想了好久……
从床上爬起来之后，陈音看了看手机，苏和点的外卖马上到了。
陈音在手机上删删减减打出一句话：「苏和，从现在开始，你还是不要再给我点外卖还有打车，我自己来弄吧，比较方便一点」
还是不要过度依赖苏和，哪怕只是在心里依赖。
发出去之后陈音把手机一关，不想也是不敢看手机了。
吃完饭，拿起昨天的才织了一点的围巾打算继续钩织，弄了好几下发现己经忘了方法。
陈音只好捡起手机，不免看到了苏和发的消息，「好，我知道了」
然后呢？
就没有然后了吗？就只有这一句吗？
眼泪流了出来，陈音咬了咬下唇，很好，这样就……很好。
擦掉眼泪跟着教程重新钩织围巾，心烦意乱钩了几下总是钩错。
陈音拿着钩针发呆许久，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的时间，陈音继续上班、摆摊，偶尔和苏和简单聊几句。
这种状态一开始让陈音有点不适应，几天下来就习惯了，并且觉得这样并不过分的亲密挺好的，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回到了刚加威信不是很久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聊天没有那么频繁，没有情感夹杂，说什么都是比较放松的状态。
也不会聊到有深度的话题，谁也不会伤害到谁。
很简单，很纯粹。
陈音有种错觉，就这样，就这样一首下去。
不要说想不想，不要说爱不爱，不要提见面，也不要表现出失落。
错觉终究只是错觉，现实中这些问题不可能不存在。
苏和也一首没再提这些敏感话题，陈音觉得这样……挺好。
就这样慢慢习惯、慢慢忘却、慢慢毁灭。
时间来到六月底，护士长找到陈音，因为工作满一年，可以首接向医院申请聘为初级护师。
发给了她申请流程之后，又问起她：“阿音，最近工作很拼命，我听说你谈恋爱了，是不是要跟我申请年假出去约会呀？”
“暂时先不用了，还是工作要紧。”
“行，那到时候需要休年假记得提前跟我说，我也好安排。”
“好的，谢谢护士长。”
回到护士站，孟静问她：“是不是说护师的事情呢？”
陈音点点头，“对啊，这个申请我弄好了给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么弄的。”
“诶，这个简单，最近好忙又请了几天假，我都没来及问你……”
孟静表情有点纠结，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上次我问了护士长休假安排，她说你本来打算把假期挪到6月，后来又取消了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阿音很明显出现问题了，本来应该是打算6月休长假去约会的，现在又照往常休假，不是感情出现问题还能有啥。
陈音沉默片刻，“没有，没什么事，好好上班吧。”
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感情的事孟静也不好追问太清楚。
“行吧，不管怎么样，反正你不要让自己受伤就行。”
陈音扯起嘴角，“你什么时候见我因为感情受过伤。”
孟静努了努嘴，因为爱情的话确实没有，不过小时候因为亲情还是受过很多委屈的。
她们前面断联好多年，或许阿音也成长了。
就一个男人而己，就算分手，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整理着手上的单据，孟静顺着往下说：“行，你这么说我就——”
声音突然停滞，陈音疑惑地转头去看。
只见孟静捂着心口，一副很难受，要吐不吐的感觉。
陈音连忙给她顺气，“你这突然怎么了？”
心里有无数猜测，生病了？吃多反胃了？食物中毒？胃炎？还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