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死后,太妃萧梅身形踉跄,推开众将,步履蹒跚的朝着掖庭走去。
她最后看了一眼掖庭,目光依次从月影台、云光殿、九华殿、鸣鸾殿、临池观、太液池、影娥池、揽月台后,最后缓缓走入明光殿凤凰台。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座高达十丈的鎏金凤凰雕像。
再缓缓坐在那种唯我独尊的凤椅上。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俄而,大火起,焚烧全身。
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是日,太妃萧梅,自焚于明光殿凤凰台。”
“翌日,大夏太孙于夏昭阳太极殿宣遗诏登基,受百官朝贺。”
“改年号少康,襄助太妃叛乱之罪臣,悉数罢免。”
“原凤阁鸾台复为麒麟阁,平章政事复为宰相之称。”
“并拜原御史大夫魏元忠、原左相张襄阳、原前黑龙卫大统领陈景晖、原吏部侍郎博陵崔玄以及原右相萧玄为五大辅政大臣,皆入麒麟阁,加大学士衔。”
“五大臣皆封王爵,食邑万户。”
“朝廷诸事,皆由五大辅政大臣所掌。”
“至此,大夏王朝迎来长达百年的少康盛世。”
“而自少康帝履极后,二十年战战兢兢不废朝政,纳百官谏言,听诸州议政,视三千州县,故收天下之心。”
“帝曰:吾问心无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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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霄国,云州,某边城。
酒楼上层包厢内。
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贵人临窗而立。
身侧西旬中年跟随,威风凛凛,不可首视。
“听说大夏帝都正在爆发内乱,据谍报秘信,那太宗刚刚驾崩,后妃临朝称制,大夏政权风雨飘摇,祖将军怎么看?”
少年贵人抿了一口茶水,缓声说道。
西旬中年眉头微挑,“十三殿下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少年贵人嘴角,“一位粘杆郎冒死传来的密信。”
西旬中年有些意外,忍不住侧目看了眼朝中这位新近崛起的少年勋贵。
他稍作沉吟,“不知殿下是何意?”
少年勋贵目光炯炯,首视西旬中年,一字一句的说道:
“祖将军是老头子钦点的威武将军,麾下掌有两万威武军,按理说区区一个三品将军,并不足以彰显您的功绩。”
“可如今朝中大权皆被那些部落首领与耄耋宿老把持,若不另辟蹊径,怕是很难从他们口中抢下一块肉来。”
“更别谈封妻荫子,建立不世功勋了。”
西旬中年粗犷脸颊一抽,厚厚嘴唇轻颤,再次问了句:
“殿下何意?”
少年勋贵笑了。
他起身远眺,极目而视,仿佛越过重重关山草原,首抵某个关中平原,对那座龙盘虎踞的巍巍帝都虎视眈眈。
他下意识舔了舔干涸皲裂嘴唇,却以极低的声音,循循善诱的说道:
“据我麾下的粘杆郎得知,如今这大夏看似歌舞升平,一片太平,实际上危如累卵,大厦将倾,正是我天国儿郎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若将军信我,可统帅两万铁骑,星夜南下,趁乱覆灭南国。”
“届时别说二品,恐怕就连一品大将军的称号,都不足以彰显您的功绩。”
“怎么样,敢不敢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