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无双悚然一惊,霍然转身,却发现夏昭阳不知何时脸上变得漆黑无比。
而且面皮还时不时扭曲,似有一条条爬虫在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蛊?”
赫连无双气急败坏:“两个奸贼,你们竟如此卑鄙!”
原来在李仲姿说话之时,就让身旁的杞无良暗中给夏昭阳下蛊,将其暗算。
正面厮杀?不可能的,傻子才会那么做,远攻才是正途。
可就在这时,夏昭阳冷哼一声,默念一句‘定身’。
然后闪电般出手,将身上蛊虫定住,手掌作刀,将脸颊呼哧一划,当即有一道狰狞豁口浮现,他再将蛊虫逼出体外,悬在掌心。
他目光平静,吐出一句:“就这?”
洛水之上,杞无良脸色一变,失声道:“这不可能!”
蛊虫怎么可能被逼出来?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不管是什么金丹修士,只要被他下蛊成功,都会被吞尽血肉,惨死当场,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但今日,杞无良的蛊虫,在夏昭阳这里失效了。
不仅没暗算成功,蛊虫还被逼出,落在对方手上。
这下,事情大条了。
就连李仲姿都沉默了,她眯眼盯着夏昭阳,目光闪烁,不知在考量什么。
夏昭阳盯着掌心的不断扭曲身子蛊虫,默念一句‘支离’和‘指化’。
两大神通一同运转,任你再是通天,也必死无疑,那蛊虫果然发出一道凄厉惨叫后,便化为几滴血水,消失在空中。
果然,对面杞无良惨叫一声,竟抱头乱捶,一脸痛苦不己。
“还有何手段,尽管都使出来吧。”夏昭阳轻轻挥了挥手,淡淡说道。
李仲姿眸光复杂,幽幽一叹:“是我二人不自量力,冒犯了,告辞。”
赫连无双大怒,昂首向前,喝道:
“伤了人就想走,天下哪有这般好事,还是留下吧!”
李仲姿带着杞无良脚踩洛水疾速倒退,她急切的说道:“赫连兄息怒,我二人也是迫不得己,还请谅解一二。”
夏昭阳并未出手,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二人离去。
赫连无双愤愤不平:“殿下为何不杀了他们?”
夏昭阳摆了摆手:“穷寇莫追。”
对他而言,永康城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拿下永康,这些小鱼小虾,迟早能收拾。
相反,拿不下永康,杀了这雌雄双煞也没用。
“走吧,入洛水,进三辅。”
可就在这时,又有人拦路。
前方滚滚波涛之上,有一剑修横刀立马,负袖而立,笑意吟吟的望来:
“夏道友,可否上来一会?”
夏昭阳目光一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是一尊大敌。
剑修,被公认为诸子百家攻伐第一。
而眼前这位青年,赫然来自道门剑道宗门九嶷山。
更是那盛名在外的九大剑修金丹之一。
听闻,死在对方剑下的金丹没有十位,也有五指之数了。
天下修士,谁敢小觑!
..........
永康城,章台街,乌衣巷。
巍巍帝都,在秋季晚霞的一襟晚照中,尽显安详与平和。
可往日繁忙与热闹的渭水河畔,今日出奇的低调与急促,又为今日的大朝会增添了一份诡异。
都城内御街、龙道、宫城以及掖庭等各处,都被一股翘首以盼的风气刮着、吹着。
似乎都在为某人的到来而暗暗等待,以至于连狡猾的月神攀上城中梧桐枝头,都不曾察觉。
而这一煎熬的等待,多少有些折磨人,以至于让守城的宫卫都在哈欠连连的打瞌睡。
当然,也包括左相张襄阳府邸门前的候门官井兴达,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注意着街道尽头出现了任何风吹草动。
哒哒哒。
果不其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宰相门前三品官,这可不是虚言。
故而咱们这位侯门官井门官多多少少有些倨傲,连带着看守府门时,嘴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然而当他看见马车上下来的那位身披武将朝服的大人时。
他立马收敛倨傲神色,露出恭敬姿态,转换得行云流水,摆正的无可挑剔。
他下意识行礼,“卑职井兴达拜见大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