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引

第45章 柴桑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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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黄天引
作者:
滴滴吧吧邸
本章字数:
5784
更新时间:
2025-07-02

晨雾缠绕着柴桑宫丹陛的蟠龙浮雕,逐渐在皂色斗篷上凝结成霜,铁矿粉绣制的"天公"暗纹在琉璃瓦下泛着冷光。诸葛亮欲上前应对张昭,我抬手按住他肩头。

"久闻孔明先生自比管乐,"张昭抚着三绺长须上前,苍蓝袍袖暗绣的"忠孝"纹在晨风中起伏,肘部却补着一方褪色的黄巾——那是光和年间党人子弟投奔太平道的旧习,"今刘备得先生,反失新野、走当阳,败走夏口如丧家之犬,先生可有何高论?"

我上前半步,靴底碾碎石缝间的朱砂土,沉声道:"昔高皇数败于项羽,终有垓下之胜;刘备暂败当阳,乃因携民十万、不忍弃之。公等居江东西世,食汉禄二十载,可曾见柴桑百姓有隔夜之粮?中平元年巨鹿大疫,我黄巾军开义舍、施符水,活民百万,公可知晓?"

虞翻按剑而出,腰间玉佩刻着太学"六艺"纹,却用太平道"五方色"丝线系挂:"刘备败军之将,安敢来此游说?莫非要借我江东兵马,再败一次?"

我解下青铜印拍在丹陛上,印纹里卡着的艾草屑簌簌落在张昭衣摆:"曹军人马虽众,粮道却经当阳转运,恰如中平元年巨鹿官军千里馈粮,终被义兵焚于乌巢。公可知当阳流民中,持'角'字锄头者有三百人?"黄盖适时轻叩茶盏,十字纹与印纹连成首线,茶汤在石面蜿蜒成太平道"水火既济"阵图,蒸汽中隐约浮现当年巨鹿运河的轮廓。

步骘摇着羽扇冷笑上前,靴底沾着朱砂土,显然刚从当阳归来:"先生欲效张仪、苏秦之流,鼓唇摇舌惑人耳!此等纵横之术,我江东不屑为之。"

我从袖中抖出半片安魂符,纸背用铁矿粉绘制的西川商路图在朝阳下显形,涪水关到临邛的路线旁注着"旧部王九":"苏秦佩六国相印,尚知匡扶弱国;某今为天下流民奔走,何异于中平元年百姓举锄抗苛政?公等可知这符纸背面,标着曹军粮道必经的'铁火部'旧窑?"诸葛亮适时展开荆州密图,图中当阳段的火焰纹与我袖中烙铁的印记完全一致,墨线旁还批注着"艾草引火,可焚千石"。

薛综捋着山羊须逼近:"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乃天命所归;刘备织席贩履,安能抗衡?先生此言,岂非逆天而行?"

我指节轻叩黄盖手中茶盏,十字纹内壁映出我的瞳孔,宛如当年望京台的占卜铜镜:"昔黄巾军起于巨鹿,麾下皆耕者、织者、冶者,然能破州郡、杀贪官,号为'黄天当立'。今刘备为中山靖王之后,仁义布于西海,比之曹操弑后屠城,谁为正统?黄将军,可愿出示当阳流民的锄头?"

黄盖翻转茶盏,盏底"破虏"二字下的"太平"残痕被晨露洇透,同时从靴筒抽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锄头——锄刃"角"字凹陷处嵌着暗红血痂,正是中平二年巨鹿战场上流民的血渍:"此锄乃某在当阳废墟拾得,锄柄刻着'地公部'的螺旋纹。"

陆绩抚着儒巾嗤笑:"先生空谈仁义,可知兵家胜负首在粮草?曹操挟中原之富,非刘备可比。"

我扯开斗篷前襟,露出内里绣的太平道三十六方分布图,每一方都用不同颜色标注着矿脉、粮仓:"中平三年,张宝将军以'地公部'筑坝、'铁火部'冶铁、'人公部'制药,于巨鹿囤积三年之粮。今当阳芦苇荡下,有太平道旧窑三十座,窑内藏着可焚千石粮草的硫磺引火物。"诸葛亮掀起袍角,露出内衬绣的临邛铁矿图,矿洞标记旁画着与博望坡相同的火焰纹。

严畯,目光扫过我革囊露出的艾草丸:"先生所言,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火攻水战,岂是人谋能胜?"

我从革囊取出一粒艾草丸抛向空中,药香瞬间盖过殿内的龙脑熏香,化作淡青色的雾:"此丸用太行艾草、临邛铁矿粉、巨鹿硫磺制成,可解乌头毒,亦可燃芦苇荡。黄将军,可曾见当阳粮道的'五鼓联络'烽火?"

黄盖突然拔刀出鞘,刀背刻着的水波纹与周平皮绳的螺旋纹相同,刀光映出殿外阿水挥动的铁鱼符——鱼眼处的铁矿砂在阳光下闪烁,正是"水公部"就绪的信号:"某部己在当阳河道埋下响管,吹起'潜龙哨',可震裂曹军粮囤。"

舌战方歇,我引群儒步入兵器库,烛火照亮梁上悬挂的太平道军旗残片。周平赤着上身锻铁,肌肉线条随铁锤起落,小腿的青蛇刺青在火光中仿佛游动:"临邛精铁按'铁火部'古法锻造,每十斤铁掺三两硫磺,可铸连环锁。"

阿水将烧红的铁锭浸入艾草水,白汽蒸腾中浮现出太平道"火"字篆纹:"此铁曾铸张宝将军的蛇矛,今可锁死曹军战船。"我拾起一柄锄头敲击铁砧,中空的锄柄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正是太平道"粮道己备"的五鼓暗号:"此锄可掘渠引水,亦可砍马腿,中平二年巨鹿之战,流民持此破羽林军前锋。"

张昭抚过锄头"角"字,指腹沾了层青灰色的铁锈:"此等农具,安能当王师锐骑?"

我夺过周平手中的十八斤重锤,猛地砸在烧红的铁锭上,火星溅在张昭锦袍上:"当年张宝将军用此铁铸矛,挑落冀州刺史;今临邛铁可铸连环,锁死赤壁水道。"

黄盖将茶盏注满水,倾入铁锭凹槽,水流沿暗渠奔涌而出,在地面勾勒出当阳河道图——正是周平在檀溪用过的"九孔泄洪"之法,渠口处还粘着未干的朱砂:"某部己在当阳三闸埋下竹制机关,吹哨即开,可灌曹军粮道。"

黄昏时分,我在黄盖营帐铺开地图,用铁矿粉在当阳段圈出三个红点:"此三处对应太平道'天、地、人'三部,刘石的'人公部'负责焚粮,周平的'地公部'负责泄洪,白波军旧部负责断后。"

黄盖展开白波军的虎头令旗,旗角却绣着太平道的十字纹:"某己令旧部将艾草丸缝入曹军粮袋,遇水即发,三日之内必让粮草霉变。"诸葛亮解开腰间青铜锁,母亲手绣的"护心咒"残片飘落,丝线里的三七粉撒在火攻图上,形成三道血红色的弧线:"角公可知,此锁曾护阿斗过檀溪,锁芯藏着令堂秘制的止血散。"

周平突然敲击铜盆,水面泛起三圈涟漪,每圈间隔恰好是太平道"五鼓联络"的节奏:"水公部在河道埋了十二支'响管',吹'潜龙哨'可震塌粮囤地基。"我将青铜印按在密信上,"太平药局"的蜡封渗出艾草油,在信笺上形成太极图案:"三日后月升时分,刘石流民点燃芦苇,周平开闸灌水,亮兄以火船断后——此乃太平道失传的'水火既济'阵。"

黄盖将环首刀插入地图当阳处,刀柄新刻的"太平"二字与我斗篷的"天公"纹形成水火之势:"某部己在粮道两侧埋伏三百流民,皆持'角'字锄头,可砍断曹军马腿。"

柴桑城头,我与诸葛亮并立,看晚霞将江面染成血色。他腰间青铜锁突然轻响,锁芯内的艾草机关正在传递"东风将至"的讯息——那是子墨从隆中送来的密报。黄盖呈上茶盏,十字纹中浮着一片完整的艾草叶:"某在巨鹿见过令堂,她熬药时总说'火借水力,可焚苛政',如今当阳的火,该烧起来了。"

当阳方向,刘石流民的炊烟与二十年前巨鹿义舍的药烟重叠,周平正在河道调试竹制泄洪机关,阿水的铁鱼符在暮色中如同一尾活鱼。我的斗篷"天公"纹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与黄盖刀上"太平"刻痕、周平皮绳螺旋纹、诸葛亮锁上玄鸟纹在残阳下连成火线,宛如当年张角在巨鹿望京台绘制的火攻图。

远处当阳芦苇荡腾起第一缕青烟,混着艾草香与铁矿味,那是太平道铁火部点燃的信号。我知道,这场由我代舌、旧部助力的火攻,终将如二十年前的巨鹿之火,烧穿乱世的铁幕。而散落各地的太平道残脉,正握着"角"字锄头,在当阳的粮道上,等待着黄天再起的时刻——就像此刻柴桑城头的风,既吹着江东的旌旗,也带着巨鹿的余温,将旧时代的星火,引向新的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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