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危机升级

第72章：危机升级

暮冬的风卷着细雪扑在江府朱漆大门上，门环上的铜兽首结满白霜。沈砚之立在台阶下，望着门楣上"钟鼎之家"的匾额，手中诉状被风雪打得哗哗作响。三日前与江若蘅的对峙如同一把利刃，将家族隐秘的疮疤彻底撕开，而他决心要让这场毒计大白于天下。

"沈公子留步！"管家气喘吁吁地追出，手中捧着鎏金请柬，"老夫人请您明日赴宴，族中十二房长辈都会到场。"沈砚之冷笑一声，将请柬甩在雪地里："不必虚情假意，我要的是公正！"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巷回荡，惊得屋檐下的冰棱簌簌坠落。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第二日江府门前车马喧阗。十二房族老乘着青呢大轿鱼贯而入，锦袍玉带间暗藏的打量目光，像无数根银针扎在江若蘅脊背上。她端坐在花厅侧室，听着前厅传来的窃窃私语，指甲深深掐进湘妃竹椅的扶手——五房堂叔公在议论沈家旧案，七房姑母在惋惜表嫂的病情，字字句句都在啃噬她的神经。

"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江若蘅起身时，铜镜里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却在推开雕花门的刹那，换上了梨花带雨的神情："祖母，孙女儿实在冤枉..."她的膝盖刚要触地，老夫人突然抬手："不必多言。沈公子请来了刑部员外郎，还有三位德高望重的乡绅做见证。"

正厅中央，沈砚之将证物一字排开：染毒的帕子、伪造的信件、带血的布条，还有那枚寒鸦纹令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证物上，却照不暖厅内刺骨的寒意。江若蘅的目光扫过令牌边缘的磨损痕迹，想起昨夜哑叔连夜送来的消息——城西暗桩的"替罪羊"己安排妥当，但需要拖延足够的时间。

"沈砚之，你口口声声说我下毒，"江若蘅突然轻笑出声，莲步轻移至证物桌前，"可这些物件，哪一样有我的印记？"她的指尖划过染毒的帕子，"这并蒂莲刺绣，城中绣坊十家有九家都会；这些信件，笔迹与我平日字迹大相径庭；至于这令牌..."她猛地抓起令牌掷向沈砚之，"不过是番邦常见的饰品！"

沈砚之接住令牌，冷笑："好一张巧嘴！那昨夜库房失火，你为何出现在现场？"他扯开衣领，锁骨处的剑伤狰狞可怖，"还有这道疤，难道是我自己划伤的？"围观的族老们发出一阵惊呼，江若蘅却突然踉跄着后退，撞上身后的屏风："沈表哥这是要逼死我！自从表嫂生病，我日夜守在床前，反倒成了罪人！"

就在这时，七房姑母突然开口："若说下毒，沈家早年不就因寒鸦草获罪？"她的话音未落，厅内顿时炸开了锅。沈砚之的脸色涨得通红："那是陈年旧案！江若蘅分明是转移视线！"他转身面向刑部员外郎，"大人，恳请您查验这些证物，上面必有江若蘅的指纹！"

江若蘅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瞥见哑叔混在仆役中，微微摇了摇头——时间还不够，替死鬼尚未安排妥当。情急之下，她突然扑向证物桌，抓起信件撕成碎片："既然你们不信，我便毁了这些伪证！"混乱中，她的袖中滑落一个小瓷瓶，褐色药粉洒在染毒的帕子上，瞬间将污渍晕染得面目全非。

"住手！"沈砚之怒喝，却只抓住几片信笺残页。江若蘅瘫坐在地，发丝凌乱，眼中却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我不过是个弱女子，竟被这般诬陷..."她的声音哽咽，"不如让我以死明志！"说着便要撞向立柱，却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地拦住。

刑部员外郎皱起眉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物证损毁，此事棘手。"他转向老夫人，"依本官看，不如将相关人等带回刑部，细细审问。"此言一出，江若蘅心中暗喜，只要能拖到明日，一切都还有转机；而沈砚之却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江若蘅这是在拖延时间。

散场时，江若蘅故意在回廊逗留。她拦住五房堂叔公，袖中悄然塞过去一张地契："叔公，城西那处庄子，侄儿早就想孝敬您..."又在七房姑母耳边低语："姑母放心，沈家旧案的卷宗，我己备好了副本..."夜幕降临时，她站在阁楼上，望着沈府方向闪烁的灯火，从暗格里取出最后一瓶寒鸦草毒液——如果实在无法脱身，这便是她最后的底牌。

更鼓声惊破寂静，江若蘅将毒液倒入香炉。寒鸦草特有的甜腥气弥漫开来，她望着袅袅青烟，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这场与命运的赌局，她输不起，也绝不会输。而此刻的沈砚之，正在书房里反复查看残缺的证物，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成鬼魅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