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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子中间，许大茂正唾沫横飞地控诉着。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还有各位街坊邻居！我许大茂今儿个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那叫一个悲愤交加。
“我那只老母鸡，养了快两年了！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就等着下蛋给我补补身子呢！”
“结果呢？结果今天一大早，鸡没了！就剩下几根鸡毛！”
“我跟你们说，这事儿，百分之百就是何雨柱干的！”
许大茂一指傻柱，斩钉截铁。
“除了他，没别人！他眼红我！他嫉妒我能娶到娄晓娥这么好的媳妇儿！”
这话说的，娄晓娥在旁边听着，脸上倒有几分得意。
傻柱气得鼻子都歪了：“许大茂你放你娘的罗圈屁！老子偷你鸡？你那鸡浑身是毛，值几个钱？老子至于吗？”
“再说了，老子也炖鸡了，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傻柱梗着脖子，试图用音量压倒对方。
他这么一嚷嚷，不少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就从他身上，飘向了角落里正抱着搪瓷缸子，吃得香喷喷的薛磊兄妹。
好家伙，这院里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扎堆儿炖鸡啊？
嫣嫣正啃得起劲，感觉到好些目光瞅过来，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小脑袋。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解释了一句：“我们家的鸡，是哥哥买的！跟傻柱可不一样！”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不少人都听见了。
薛磊放下刚端起来想喝一口的鸡汤，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摸了摸嫣嫣的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嫣嫣，以后不能叫傻柱，没礼貌。要叫何雨柱同志，或者柱子哥，知道吗？”
“哦。”嫣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话一出，旁边一首没吭声，但脸色明显不好看的秦淮茹不乐意了。
她柳眉一挑，看着薛磊，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哟，薛专家就是薛专家，就是有文化，有教养。”
“我们这些大老粗啊，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傻柱这名字，打小院里人都这么叫，也没见谁说不合适的。”
秦淮茹这话，明着是说称呼，暗地里却是在讽刺薛磊多管闲事，拿腔作势。
她跟傻柱关系好，自然是向着傻柱的。
“秦姐，话不能这么说。”薛磊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小孩子嘛，得从小教。不然长大了，好的不学，净学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可就麻烦了。”
“你！”秦淮茹被噎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指桑骂槐说谁呢？”
“我可没说谁，”薛磊摊摊手，“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傻柱一听这话也炸了，自家那点破事儿还没掰扯清楚呢，这薛磊又跳出来找茬？
“姓薛的！你小子少在这儿装大尾巴狼！我跟秦姐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你家鸡汤香，你了不起啊？”
眼瞅着话题越跑越偏，从偷鸡首接升级到人身攻击，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砰！”
一大爷易忠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跳了一下。
“都给我住口！”
老头子一发威，院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今天开会，是讨论许大茂家鸡被偷的事儿！”
“谁再敢跑题，扰乱会场秩序，别怪我不客气！”
易忠海目光凌厉的扫视全场。
等周围没了动静。
易忠海这才清了清嗓子，官威十足地开口：“薛磊，你家也炖鸡了？”
薛磊眼皮子都没抬，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啊，炖了，改善改善伙食。”
“鸡哪儿来的？”易忠海的语气，活像审犯人。
薛磊最烦他这副德行，放下搪瓷缸子，声音不大，却带着刺儿：“一大爷，街道选您当大爷，是让您调解邻里矛盾的，可不是让您当公安审犯人的。”
“再说了，您这眼神儿，是不是该去配副眼镜了？”
“什么意思？”易忠海眉头一皱。
薛磊指了指自家锅里，又指了指许大茂空荡荡的鸡窝：“瞧瞧，我妹啃的是什么鸡？那是乌骨鸡！”
“许大茂丢的是什么鸡？芦花鸡！”
“这俩能一样吗？您老眼神不好使，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这话可不客气，怼得易忠海老脸一红。
二大爷刘海中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哎，薛磊啊，怎么说话呢！一大爷也是为了查清楚事情嘛！”
“行了行了，既然薛磊家的鸡跟许大茂丢的不是一种，那这事儿就跟他没关系了。”
刘海中转向傻柱，官腔又端起来了：“何雨柱，那你家的鸡呢？哪儿来的？有人能作证吗？”
傻柱脖子一梗：“买的！菜市场买的！怎么着？我买只鸡还得找个人给我写证明啊？”
“嘿，你这态度！”刘海中不乐意了。
易忠海眼看要歪楼，赶紧把话头拉回来。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傻柱这鸡，八成又是从厂里食堂顺出来的。
这要是坐实了，那可是侵占公有财产，再加上个偷鸡贼的名头，傻柱以后还怎么在院里立足？
他一大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想到这儿，易忠海把矛头对准了许大茂：“许大茂，你说傻柱偷你鸡，有证据吗？”
“公安局断案，那都得讲究个证据！”
“你要是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诬陷！诽谤！”
许大茂傻眼了：“我……我上哪儿找证据去？那鸡毛不就是证据吗？”
“鸡毛算什么证据？”易忠海哼了一声，“你家鸡养在院里，谁知道是不是自己跑了，或者被野猫野狗叼走了？”
“我看啊，你这纯粹是臆测！”
“这样吧，既然你冤枉了傻柱，给他名誉造成了损失，你赔偿傻柱一块钱！”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啊，也别老盯着傻柱，自个儿再好好找找，兴许鸡自己跑哪儿下蛋去了呢？”
院里的人听了，都忍不住想笑。
这一大爷，和稀泥的本事真是绝了！
许大茂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憋屈。
但他也知道自己跟易忠海掰扯不清，只能自认倒霉，不情不愿地掏出一块钱递给傻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