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察觉出不对。
谁家新郎官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发现,自己的新娘不在婚房?
家丑不可外扬,出了这样的丑事宋大公子似乎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反而像是唯恐事情不闹大,把老王妃、岳父岳母叫来还不够,让昨夜留宿王府的宾客也都听到消息聚在此处。
这意欲为何再明显不过。
刚才江家二小姐与宋大公子行为举止……
难不成这场“误会”,是宋大公子一手安排的?
围观众人没想到弟弟抢嫂嫂入洞房后,还能在看到这样一出精彩的好戏。
宋大公子为娶妻妹,设计把新婚妻子送上弟弟床榻?!
他们像被提起脖颈的鹅,瞪大眼睛伸长脖子,心里各种猜测横生。
首呼这礼随得值!
王妃白氏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拉住宋修远替他解围,“我儿昨夜醉酒不省人事,这才没有发现。”
宋修远虽不是她所出,但白氏对这个侧妃所出的儿子疼爱至极,远远胜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宋屿汌眼皮微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从他七岁被接回王府,对于这种场景早该习以为常,可每次看到还是会胸闷。
这些年他无论做什么,怎样刻苦读书习武,获得何等功勋荣誉,都不能让王妃对他多看一眼。
当时他不知,既然没有他,镇北王一家和睦,为何还要费尽心思把他找回来?
首到白氏诱哄七岁的他用心头血给宋修远入药。
宋修远的咳疾好了后,白氏再没给过他一次好脸色。
万千思绪只在眨眼间被敛起。
“醉酒?不省人事?”宋屿汌幽幽开口。
“是,确实如此!”宋修远定了定神,一口咬定。
宋屿汌捻了捻黑玉扳指,顽劣道:“兄长原是醉酒不醒人事,本世子昨夜看到兄长一身婚服乘马车不知去了何处,大抵是看走眼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为了镇北王府颜面,老王妃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她想隐瞒也瞒不过去。
瞪了宋屿汌一眼,老王妃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宋修远,“可有此事?”
宋修远不敢应答,他知道自己瞒不过老王妃。
原本笃定今早能把宋屿汌和江鸢捉奸在床,所以昨夜行事草率,出去的匆忙,不料被宋屿汌撞见!
“宋大公子昨夜不会是去……”江鸢凤眸大睁,目光在宋修远和江若身上游走,似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小手赶忙捂住樱唇。
江若紧抿唇瓣,忽然跪在地上,对老王妃道:“回老王妃,昨夜宋大公子确实乘马车到了江府。”
众人脸色一变,宋修远怒火中烧死死盯着江若,那样子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
他唯恐这女人把他们之间的事抖搂出去,这样他将会身败名裂!
他本就是王府庶出,宋屿汌横空出现夺走他的世子之位,这些年如履薄冰才走到这一步,万不能被这女人毁了!
他对江若是有几分情意,但如果她要毁了他的前程,他决不允许!
脸上的暴戾很快收起,宋修远又换上一副温润如玉的面容。
他摇着头,不解道:“江姑娘何故如此说?这会毁了江姑娘清白。”
此话既是提醒江若不要乱说话,又是告诉众人他跟江若是清白的。
“姐……姐夫……”江若望着宋修远,艰难地叫出这两个字。
她话音刚落,接着是一声惨叫。
原是宋屿汌阴沉着脸,飞身上前,一脚将她踹倒。
什么狗屁的姐夫!
他们连堂都没拜,算什么夫妻!
阿鸢昨夜是跟他睡了一夜,就算叫姐夫,也该是冲着他叫!
宋修远看着地上嗷嗷喊疼的江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仍端起一副长兄姿态,痛心疾首道:“屿汌!你这是做什么?江二小姐做错什么事让你对一个弱女子动手?”
江若看到宋修远还为自己说话,心道修远哥哥果然还是心疼她、向着她的。
杏眸中泪光盈盈。
她原本想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说出去,再添油加醋说一番江鸢与宋修远压根没有感情,大不了谎称自己己经有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镇北王府是要脸面的,说不定老王妃就会同意她进门。
哪怕是先给修远哥哥做个贵妾,只要她先迈进王府的门,总能像她娘一样爬上当家主母的位置。
可现在想来,她该多为修远哥哥考虑,不能如此冲动。
修远哥哥说过,耐住性子从长计议,一定会风风光光娶她进门。
“昨夜宋大公子乘马车去江府,是把姐姐失踪的消息告诉江家人。”江若连忙找补。
宋修远这彻底放下心,连忙跟着解释道:“我昨夜起初醉酒,后来醒来发现新娘不在婚房,一时头脑慌乱,竟去江府找人。”
误会勉强解释清楚,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王妃白氏带头把注意力转向别处。
“我怎么生出你这样没有教养的东西!无缘无故殴打别人,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王妃白氏柳眉倒竖,指着宋屿汌责骂,大有一副抓住他错处坚决不放的姿态。
“你、你凭什么踹我女儿!”赵欢不顾自己灰头土脸,借着丫鬟搀扶到了江若面前,心疼地扶起来江若。
宋屿汌丹凤眸子半眯,嘴角噙着三分桀骜与寒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叫人胆寒的上位者压迫感。
“本世子想踹就踹,还需要理由?”
这话说得猖狂,却无人敢反驳。
镇北王手握三十万重兵镇守北疆,镇北王府世子踹一个区区从五品小官的女儿,压根不需要缘由。
“胡闹!”老王妃眉毛紧拧,责备一声。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端倪,好在宋屿汌那一脚挡住了江若后面的话,不至于让镇北王府颜面尽失。
“老祖母,”江鸢搀着老王妃的手,道,“世子爷五年前曾随我娘亲出征南疆,拜我娘亲为师学习兵法,算来是我师兄。
世子爷大概气妹妹刚才不解释清楚,差点让孙媳和宋大公子之间酿成误会,冲动之下才打了妹妹。”
她不急不缓为宋屿汌开脱,若是不解释清楚,此后这些人不知该在背后如何嚼舌根子。
宋屿汌却不领情,俊逸的脸阴沉如墨,剑眉紧拧盯着江鸢。
一会儿是小叔子,一会儿是师兄!
小叔子能抱在一起睡吗?!
师兄能激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