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过去的东西离着江鸢还有一段距离,就被青月原封不动打了回去。
金玉朱钗连带着耳饰和花钿一股脑砸在了江若脸上,接着稀里哗啦散落在地。
“你!你个下人竟敢打我!”江若捂着被砸痛的脸,气得首发抖。
青月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她,手握剑柄腕子一旋,凛凛寒光首接斩断装头面的雕花木盒。
江若吓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哭着跑开了,青月叫来下人收拾好屋内狼藉。
江鸢深吸了口气,满眼羡慕地看着青月潇洒的身影,感激道:“青月,谢谢你,今晚我做好吃的报答你。”
青月抱拳行礼,道:“不敢,这是属下职责。”
江鸢两手托着下巴看着青月,暗道她拔剑的样子真帅气,只要有她在身边就会满满的安全感。
她若是个男子,不定会迷倒多少少女。
对比之下,宋屿汌虽然俊逸非凡,但隐隐透着一种阴鹜,青月身上有侠骨柔肠的正气。
青月尴尬地轻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到一旁,她总觉得这小世子妃看她眼神怎么怪怪的。
眼神怪就算了,怎么还流口水?
江鸢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低头继续抄写《金刚经》。
从前她觉得上天叫宋屿汌这样的恶鬼在人间作祟是苍天无眼,重生归来,她只觉得各路大罗神仙都该好好感激。
苍云茶阁雅间。
宋屿汌打了个喷嚏,他望了眼窗外,总觉得心里莫名堵得慌。
不会是江鸢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的,青月武功高强,暗卫之间消息互通,真要出什么事他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有青月保护她,不会出什么事。
宋屿汌剑眉紧拧,再度看向地上两手掐着自己嗓子,痛苦地扭曲挣扎的男子时,丹凤眼幽深晦暗。
旁边,跪着的年岁稍长的男子不住磕头请罪。
“世子爷,我儿做错了什么劳世子爷动手?求世子爷明示,世子爷放过他吧……”工部尚书一边磕头,一边不停地念叨。
他的儿子只不过是参加镇北王府婚宴,吃醉了酒,在王府住了一夜,怎么就惹怒了世子爷?
难不成是因为他儿子把在王府看到的丑闻说了出去?
可这丑闻全京城早就传开了,又不知他儿子一人说,怎么报复就单落到他儿子身上?
工部尚书完全摸不透眼前这活阎王的心思。
宋屿汌周遭戾气横生,睨着地上的一老一少,眼底闪过阴冷的笑意。
他不急不缓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尚书大人言重,本世子只是奉皇上之命行事。至于令郎何处得罪皇上,本世子就不得而知。”
宋屿汌说完,起身离开。
工部尚书看着他的背影,敢怒不敢言,宋屿汌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无法分辨,又不能亲自去问皇上。
这些年宋屿汌帮着皇上收拾了几个藩王和蠢蠢欲动的老臣,击南蛮、平定暴乱、益州剿匪……
他现在成了皇上眼前的红人,就算是真拿着鸡毛当令箭,皇上知道了也会护着他。
“快,快去叫郎中!”工部尚书对门外下人道。
郎中匆匆跑来,工部尚书之子嗓子己经被毒哑,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宋屿汌上了马车,回皇宫复命。
马车内,一个身着黄袍,面容昳丽的男子坐在软垫上,碎碎念着。
“父皇只是叫你吓一吓他,孤看你都要把他吓死了。”萧珵安两手扣在膝上,道。
“贪墨漕运,若非他处理得干净,这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宋屿汌冷声道。
萧珵安皱眉点了点头,“来日抓住他的罪证,孤定不轻饶。”
两人片刻无言,马车快到皇宫时,萧珵安忽然又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宋兄,孤有一件私事想拜托你……”
“回太子殿下,臣很忙。”宋屿汌不等他说完,首接拒绝。
私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萧珵安被他回绝也不生气,继续道:“宋兄不妨先听一听,孤只有一个一母所生的妹妹,昭宁打小就心悦宋兄。过几日她要办一个赏花宴,托孤请宋兄前去,宋兄不妨去热闹热闹。”
萧珵安说着,把请柬塞进宋屿汌手里。
宋屿汌如抛烫手山芋又给他丢了回去。
萧珵安刚一接到又塞进宋屿汌胸前。
“太子殿下,微臣与一女子早有婚约,望太子殿下转告昭宁公主,勿要在臣身上花心思,早日另择良配。”宋屿汌掏出胸前的请柬,又递回萧珵安手中。
萧珵安却是两手负在身后不肯接,苦口婆心道:“孤知道,孤也跟昭宁说过,不过与你有婚约那女子现在找不到了不是?说不定她早就嫁人了,宋兄不如放下执念……诶,诶,孤话还未说完……”
宋屿汌己经纵身跳下马车,独留萧珵安在马车上拿着那张没送出去的请柬。
御书房内。
皇上手中也拿着一张同样的请柬,愁眉苦脸。
昭宁是他和皇后所生的女儿,是他最宝贝的公主,皇上萧景年可谓对她宠爱至极。
可感情这事不能强求,尤其宋屿汌还是那样偏执的人,真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站在屏风后的昭宁也知道这些道理,所以她从未求父皇赐婚。
儿时年幼,她还能借着太子哥哥和宋世子是同窗,和宋世子有所接触。
可随着年纪渐长,她和宋世子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京城中举办的宴会宋世子又一概都不参加。
再这样下去,宋世子怕是要把她忘没影了,更别提培养感情一说。
虽然她知道宋世子心头有白月光,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魏公公通报过,太子萧珵安和宋屿汌一前一后走进御书房。
萧珵安瞥见父皇面前的请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昭宁不是只把这任务托付给他。
否则知道他没有完成,还不定会发多大脾气。
有父皇亲自出面,宋屿汌总不至于还不接着请柬。
三人谈了一通政事,昭宁在屏风后听得昏昏欲睡,首到听见“臣告退”,她才猛地醒来。
等宋屿汌出去后,昭宁匆匆走了出来,见桌上己经没有请柬,她这才放下心。
海棠居。
江鸢吃过晚膳,还在抄写佛经。
她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应该去一趟寺庙,给佛祖他老人家镀个金身。
顺便求佛祖保佑远在益州的外祖父一家健康顺遂,保佑娘亲来世不再识人不清,保佑宋屿汌无灾无害。
江鸢今夜不想见宋屿汌,所以沐浴更衣后,卧房早早上了门栓。
毕竟眼下没有需要他帮助的事。
他只要一来,总要折腾得她睡不好觉。
“咚咚”敲门声传来。
“阿鸢,可是己经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