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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基地的合金穹顶下，十二道全息光柱如囚笼般困住众人。江迟的战术手套按在操作台边缘，指腹着磨损的防滑纹路——那是三年前安楠羽用匕首刻下的“稳”字。此刻，那位竹风小队队长正隔着光柱与她对视，瞳孔里跳动着警报红光，像极了当年战术学院毕业考那天。
【闪回：战术学院地下靶场】
“安楠羽，你的爆破方案会让平民区存活率下降27%。”江迟将全息沙盘推回初始状态，指尖在废墟模型上划出安全通道，“用声呐诱导弹引开机械兽，我们有三分钟窗口期。”
“三分钟？废墟随时可能坍塌！”安楠羽的战术笔狠狠戳中虚拟计时器，“最有效的方案永远是最快的方案，这是战场铁律。”
“但铁律不该是漠视生命的借口。”江迟按住对方手腕，却触到她袖中滑落的照片——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在废墟中微笑，背景是正在倒计时的爆破点。
“空间锚点部署需要精准到纳秒级同步。”江砚秋的声音将江迟拉回现实，他推了推眼镜，金丝边缘闪过碧落小队的队徽，“林栖迟小姐的共振仪必须与我的曲率计算器形成闭环，误差超过0.01%，整个基地都会变成量子泡沫。”
“放心啦，小秋秋。”林栖迟转着螺丝刀冲他眨眼，彩虹色发丝扫过操作屏，“当年咱们在黑市修跃迁引擎时，可比这刺激多了。”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块齿轮状的巧克力，掰下一半推过去，“补充点糖分，免得你又犯低血糖晕倒在我怀里。”
会议桌另一端，顾长歌正用扇子挑起宫冽川的战术匕首。刀鞘上“鬼面”徽章的凹痕里，还嵌着三年前落日峡谷的沙粒：
【闪回：落日峡谷废墟】
“顾长歌！你他妈把诱饵弹全用完了？”宫冽川的刀刃劈开袭来的机械犬，齿间还沾着方才急救包的碘伏味，“我们要困死在这儿了！”
“嘘——”顾长歌忽然扑过来，用身体将他压进废墟缝隙。机械犬的热感应红光扫过头顶时，他从怀里摸出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先吃，当年我在极北冰原靠这个撑了七天。”
“你居然藏私？！”
“笨蛋，诱饵弹是假的，真家伙在这儿。”顾长歌晃了晃袖中滑出的微型炸弹，眼尾淤青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数到三，咱们一起滚出去，我炸左，你砍右。”
“现在讨论的是生或死，不是过家家！”安楠羽的拳头砸在会议桌上，震得江迟腕间的柳叶镖吊坠轻轻摇晃。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金属表面还刻着模糊的“迟”字。
“所以需要有人承担风险。”江迟首视对方，忽然解开战术背心，露出锁骨下方与安楠羽同款的烧伤疤痕——那是当年爆破事故的纪念，“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这次的镜像核心，只有我们同时在场才能破解。”
安楠羽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不自觉摸向腰间的暗器囊。那里躺着半枚断裂的柳叶镖，与江迟吊坠里的另一半，曾是同一枚暗器。
全息屏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林栖迟的惊呼盖过了警报：“镜像部队提前启动了！空间裂隙在坐标X-7区形成！”
“竹风小队跟我去封锁裂隙！”安楠羽几乎与江迟同时起身，两人的战术靴在地面敲出整齐的节奏。擦肩而过时，江迟低声说：“当年的爆破方案，我后来偷偷模拟过三百次……存活率确实只有47%。”
安楠羽的脚步顿了半秒，却在走出会议室时，将半枚柳叶镖拍进江迟掌心：“用完记得还我。”
战场东侧，阮清竹的狙击枪在废墟间织出精密的火力网。他每开三枪，就会偏头看向医疗频道——妹妹阮栖梧正跟着苏砚秋穿梭在弹雨中，发间的樱花发饰不知何时换成了温知夏送的向日葵发卡。
“阿兄，三点钟方向有镜像体！”阮栖梧的声音带着喘息，却精准报出坐标，“他们复制了你的狙击轨迹！”
“知道了。”阮清竹换弹夹的手顿了顿，忽然想起小时候妹妹总把糖纸折成子弹形状塞进他的玩具枪。他瞄准镜像体的眉心，却在扣扳机前偏了半度——子弹擦过对方耳际，击碎了其身后的机械核心。
“哥？”阮栖梧在全息屏上看见这一幕，眼中泛起泪光。
“小梧，镜像不是敌人。”阮清竹轻声说，看着镜像体怔愣后转身撤退的背影，“它们只是我们内心的影子。”
西侧废墟中，顾长歌的折扇己经断了两根扇骨。他躲过镜像体挥来的鎏金折扇，忽然笑出声：“喂，未来的我，是不是又把宫冽川坑惨了？”
“你这家伙……永远改不了嘴贱的毛病。”镜像体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意，忽然抛来枚烟雾弹，“左后方废墟第三块石板下，有当年没喝完的桂花酿。”
顾长歌瞳孔骤缩，那个藏酒的地方，只有他和……“你到底是谁？”
镜像体在烟雾中轻笑，声音逐渐模糊：“记住，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镜像……”
当江迟与安楠羽抵达空间裂隙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碎片在空中漂浮，每个碎片里都有不同版本的他们。某个碎片中，安楠羽正笑着给江迟别上竹风小队的队徽；另一个碎片里，江迟握着染血的柳叶镖跪在废墟中，怀里躺着闭目的安楠羽。
“这就是……我们的可能性？”安楠羽的声音发颤，指尖几乎触到那个笑着的自己。
“别碰！”江迟猛地拽住她，“那是镜像制造的认知陷阱！”她掏出两半柳叶镖，在量子共振仪的光芒中拼合，“记住，我们的现在，才是唯一真实的。”
安楠羽望着掌心的疤痕，忽然想起毕业考那天，江迟用身体护住她时说的话：“存活率再低，也值得一试。因为生命永远值得被拯救。”她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启动锚点吧，这次……我信你。”
林栖迟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忽然听见耳机里传来裴溯光的声音：“林小姐，你的病毒程序需要更高的能量阈值，允许我接入机械系的反应堆吗？”
“早该这么说了，木头先生。”林栖迟咬碎最后一块巧克力，将代码窗口推给他，“看见那个粉色熊猫图标了吗？点三下，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裴溯光挑眉，照做后忽然看见满屏飘起彩色气球，每个气球上都写着“笨蛋裴溯光居然真的会点”。他无奈摇头，却在接入反应堆的瞬间，看见林栖迟在废墟顶端冲他比耶的剪影——夕阳为她镀上金边，像极了当年黑市顶楼的星空。
镜像核心爆炸的瞬间，江迟看见所有小队的全息标记在战术屏上绽放成烟花。安楠羽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两人背后的空间裂隙正在缓缓闭合。远处，顾长歌正被宫冽川拎着后衣领拖出废墟，嘴里还叼着半块桂花糖糕；阮栖梧抱着温知夏转圈圈，发间的向日葵发卡掉在苏砚秋的医药箱上；林栖迟挂在裴溯光脖子上，指着漫天数据流大喊“看！我们炸出了彩虹！”
江迟低头看向掌心的柳叶镖，两半碎片不知何时己经融为一体，在余晖中泛着温润的光。安楠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轻笑出声：“看来，有些东西注定要合在一起。”
“比如我们？”江迟转头看她，眼中映着逐渐熄灭的战火。
安楠羽别过脸，耳尖却泛起红晕：“比如……战术理念。下次再敢用这么冒险的方案，我就……”
“就怎样？”
“就……”安楠羽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进江迟手里，“就罚你陪我去秋叶镇买糖炒栗子，加双倍桂花蜜的那种。”
“不然呢？”顾长歌斟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碗中晃出细碎的光，“有些人啊，嘴上说要把我塞进机械虫堆，心里却比谁都清楚，我藏酒的地方永远有他一份。”
宫冽川举杯的手顿了顿，忽然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眼眶的热意。他想起落日峡谷的最后，顾长歌背着他在废墟中狂奔，怀里还死死护着这坛酒。“下次再这么冒险……”他低声说，却在顾长歌挑眉时，突然笑了，“记得多带两坛。”
星空渐亮时，各小队在基地中央的废墟广场上集合。阮栖梧将温知夏送的向日葵发卡别在安楠羽发间，林栖迟正缠着裴溯光教她组装新的量子共振仪，顾长歌和宫冽川靠在断墙上分食最后一块糖糕，江迟则与安楠羽并肩坐在高处，看着柳叶镖在掌心投出的细小影子。
“看，又出现彩虹了。”安楠羽指着天际，三道绚丽的光弧横跨星空，像极了他们曾经在战术学院画过的完美防御线。
江迟轻轻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柳叶镖。她知道，那些曾让他们辗转难眠的过去，那些横在彼此间的裂隙，此刻都在这漫天虹光中渐渐弥合。或许真正的不可复制，从来不是战术或招式，而是他们在无数次碰撞与磨合中，终于学会了如何将彼此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