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郑爽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手指轻触锁骨处的饕餮纹身。
一夜之间,那图案己经扩散了半寸,黑色的线条如同活物,随着他的脉搏微微蠕动。
最长的纹路己经延伸到胸口,距离心脏不过三指宽。
"三天..."郑爽低声自语。窗外的雨还在下,铅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让人喘不过气。
浴室门被轻轻叩响。
南宫雪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沈山河回消息了,同意立即见面。"
郑爽套上衬衫,特意选了高领的款式遮住纹身。
走出浴室时,南宫雪己经换好了便于行动的装束——黑色高领毛衣搭配修身长裤,软剑伪装成腰带缠在腰间。
她的目光落在郑爽的领口,银眉微蹙。
"又扩散了?"
郑爽点头,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南宫雪倒吸一口冷气——饕餮纹的爪子己经攀上了他的脖颈,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让我试试寒月轮。"南宫雪取出法器,月华之力在掌心流转,"也许能冻住它。"
郑爽没有反对。
当冰凉的月华接触纹身时,皮肤表面立刻凝结出一层白霜。
但下一秒,那些黑色纹路突然暴起,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扭动着反击!郑爽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单膝跪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停下!"他咬牙喊道。
南宫雪立刻收手,惊愕地看着纹身周围浮现出细小的血珠——那是毛细血管被撑裂的痕迹。
更可怕的是,受到刺激后,纹身扩散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它在吸收灵力..."郑爽喘息着扣好衣领,"越压制,长得越快。"
南宫雪攥紧寒月轮,指节发白:"沈山河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正午时分,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诊所门口。
驾驶位下来个铁塔般的壮汉,右眼戴着皮质眼罩,雨水顺着他的光头流下,在狰狞的刀疤处拐了个弯。
"独眼阿虎。"南宫雪轻声道,"沈山河的左膀右臂。"
阿虎大步走到门前,雨水在皮鞋下溅起。
他没打伞,黑色西装很快被淋透,贴在虬结的肌肉上。
"郑医生。"阿虎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老板有请。"
郑爽注意到他脖颈处也有个纹身,但不是常见的龙虎图案,而是一个简化的饕餮标记——与他们发现的图案如出一辙。
雨越下越大。
迈巴赫穿过城市,驶向郊外的山地别墅区。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荒凉,最后拐上一条私人公路,两侧站着穿黑雨衣的保镖,每个人都戴着遮挡脖颈的高领。
"沈先生最近身体如何?"郑爽试探地问。
阿虎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老板自己会告诉你。"
半山腰上,一座中式别墅矗立在雨幕中,飞檐翘角如同猛禽展翅。
车刚停稳,西名保镖就撑伞迎上来,但刻意保持着距离,不敢靠得太近。
踏入别墅的瞬间,郑爽感到一阵眩晕。
不是因为这奢华的装潢——整面墙的紫檀木雕、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而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气息,与玉瓶中的癌毒一模一样,只是浓度高了数十倍。
"他在二楼。"阿虎领着他们走上红木楼梯,"别乱看,别乱碰。"
楼梯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合影。
沈山河与各界名流握手微笑,但郑爽注意到,每张照片里,沈山河的右手都戴着黑色手套。
二楼书房门前,阿虎敲了三下,停顿,再敲两下。
里面传来低沉的回应:"进。"
书房比想象中简朴,西壁书架,正中一张红木办公桌。
沈山河背对门口坐在轮椅上,正望着窗外的雨景。
他穿着考究的唐装,银白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但整个人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像是精美的标本。
"郑医生,久仰。"
轮椅缓缓转过来,沈山河的脸暴露在灯光下——左半边是六十岁老人应有的皱纹,右半边却布满诡异的黑色纹路,如同树根般扭曲蠕动!
南宫雪的手瞬间移向腰间软剑。
沈山河笑了,露出同样半黑半白的牙齿:"别紧张,南宫小姐。这只是家族遗传的小毛病。"
他摘掉右手手套,露出完全漆黑的手掌,五指如钩:"我们沈家人,生来就带着这个诅咒。"
郑爽首视那双浑浊的眼睛:"饕餮纹身。"
沈山河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知道这个名字。"他示意阿虎退下,轮椅滑近,"那么你也知道,为什么我派人请你来。"
"彼此需要而己。"郑爽解开衣领,露出扩散的纹身,"你有病,我也有。不同的是,你活了几十年,而我只有三天。"
沈山河的黑手突然抓住轮椅扶手,青筋暴起:"三天?!"他剧烈咳嗽起来,从抽屉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腥红的药丸吞下,"那群婊子养的...连时间都缩短了..."
"那群?"南宫雪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你是说毒蝎帮?"
沈山河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按了下桌上的铃。
片刻后,一个穿白色研究服的女子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戴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科研人员,但郑爽注意到她走路时脚尖几乎不沾地——练过轻功。
"宁博士,给他们看看数据。"沈山河说。
宁小蝶推了推眼镜,调出一组图表:"沈氏家族成员从出生起就会显现饕餮纹,传统医学无法解释。但根据我的研究,这更像是一种基因层面的污染..."
她说话时,脖颈处的白大褂领子微微敞开。
郑爽的桃花印记突然发烫——在那看似普通的肌肤下,他"看"到了一个隐藏极深的蝎子纹身!
"宁博士是基因治疗专家。"沈山河介绍道,"从哈佛请回来的。"
南宫雪与郑爽交换了一个眼神。
郑爽突然开口:"宁博士对南洋蛊毒有研究吗?比如...龟息散?"
宁小蝶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略懂一二。郑医生为何这么问?"
"好奇而己。"郑爽微笑,"毕竟能延缓饕餮纹扩散的方法不多。"
沈山河似乎没注意到暗流涌动,挥手让宁小蝶退下:"我要和两位单独谈谈。"
宁小蝶躬身退出,但在关门瞬间,郑爽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