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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之日（上）**
#### **1.**
阳光很好。
我站在斑马线上，手里捏着半截蜡笔，看着马路对面的莫雨和两个小男孩，忽然觉得一切都陌生又熟悉。
绿灯亮了，行人匆匆穿过马路。莫雨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微微怔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的声音很轻，但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张了张嘴，还没回答，王启己经从我身后蹿了出去，笑嘻嘻地凑到冰淇淋车前：“老板，来个变态辣口味的！”
老板：“……我们这是冰淇淋车。”
王启：“那来个变态辣的甜筒。”
莫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身旁穿恐龙睡衣的小男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哥哥，你好奇怪哦。”
王启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小朋友，你很有眼光。”
顾旻站在我旁边，没说话。他的怀表挂在胸前，秒针安静地走着，没有异常。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里曾经有发光的塔形印记，现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我们真的回来了？**
**还是说，这又是另一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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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莫雨最后还是给我们买了冰淇淋。
她似乎对我们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尽管她并不认识我们。
“你们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吗？”她问。
“对，美术系的。”我指了指自己，“宋宸。”
“顾旻。”
“王启。”王启舔了一口冰淇淋，被甜得龇牙咧嘴，“这玩意儿怎么一点辣味都没有？”
莫雨笑了笑：“你们三个……总让我觉得特别熟悉。”
穿恐龙睡衣的小男孩拽了拽她的袖子：“姐姐，我想吃那个！”
他指着路边摊上的棉花糖。
莫雨揉了揉他的头发：“好，给你买。”
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买棉花糖，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王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们觉得……那两个小孩是谁？”
顾旻的怀表“咔嗒”响了一声。
我盯着那两个孩子的背影，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他们长得和我们小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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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们跟着莫雨走了一段路。
她似乎并不觉得奇怪，甚至自然地和我们聊起天来。
“我是附近医学院的老师，研究认知科学的。”她推了推眼镜，“最近在做一个关于‘记忆与绘画’的课题，你们有兴趣参与吗？”
王启立刻举手：“有报酬吗？”
莫雨笑了：“有，冰淇淋管够。”
顾旻忽然开口：“你的研究……涉及人格分裂吗？”
莫雨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我的方向是‘记忆的可塑性’。”她顿了顿，“不过，人格分裂确实是个有趣的话题。”
她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的公寓楼：“我到了，你们要上来坐坐吗？”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她的公寓很整洁，书架上摆满了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的书籍。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莫雨和两个小男孩的合影。
“这是我弟弟们。”她笑着说，“小旻和小启。”
王启凑过去看了一眼，眉毛挑得老高：“哇，这俩小孩长得真帅。”
莫雨被逗笑了：“你们要不要看看我的研究资料？说不定能给我点灵感。”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组脑部扫描图像。
“这是最近的一个实验，关于‘虚构记忆’的。”她指着图像上的某个区域，“我们发现，当人强烈相信某段虚假记忆时，大脑的反应和真实记忆几乎一致。”
我盯着屏幕，忽然觉得头晕。
那些图像在我眼前扭曲，变成了Z世界里的黑色高塔，变成了红裙女孩的笑脸，变成了无数层嵌套的空间——
“宋宸？”莫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她递给我一杯水：“休息一下吧。”
王启己经自来熟地翻起了她的书架：“莫老师，你这儿有没有关于‘时间感知错乱’的书？”
“有，在第二层。”
顾旻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他的怀表又“咔嗒”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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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傍晚，我们告别莫雨，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王启踢着路边的石子，忽然说：“你们觉得……我们现在算‘普通人’了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至少能力没了。”
顾旻没说话，但他的怀表又响了一声。
王启摸了摸下巴：“那俩小孩绝对有问题。”
“什么问题？”
“他们长得和我们小时候一模一样，名字还叫‘小旻’和‘小启’？”王启翻了个白眼，“这巧合也太离谱了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那Z世界算什么？我们的幻想？”
“不知道。”
顾旻忽然停下脚步。
他的怀表盖子自己弹开了，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一个奇怪的符号上——**∞**。
“时间闭环。”他低声说，“我们还在循环里。”
王启吹了个口哨：“所以，莫雨还是‘关键人物’？”
我看向远处的公寓楼，莫雨的身影在窗前一闪而过。
“明天再去见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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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第二天，我们去了莫雨的实验室。
她正在整理数据，见我们来了，笑着打招呼：“这么早？”
“我们对你的研究很感兴趣。”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她点点头，带我们参观实验室。
房间里摆满了脑电监测设备，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脑区图谱。
“最近在做一组新实验。”她指着图谱上的某个区域，“关于‘虚构记忆’对现实认知的影响。”
王启凑过去看：“这玩意儿能让人相信自己是超人吗？”
莫雨笑了：“理论上可以，只要记忆足够强烈。”
顾旻忽然问：“如果一个人相信自己能‘停止时间’，大脑会怎么反应？”
莫雨思考了一下：“前额叶皮层会异常活跃，就像……”她顿了顿，“就像真的经历过时间停止一样。”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如果……有人画的东西能变成现实呢？”
莫雨的笑容僵了一瞬。
“理论上……不可能。”她的声音轻了下来，“除非……”
“除非什么？”
她摇了摇头，像是甩掉某个荒谬的念头：“除非那个人真的相信‘绘画能改变现实’，并且大脑产生了相应的神经可塑性变化。”
王启捅了捅我：“听见没？你现在是个‘理论上不可能’的存在。”
莫雨疑惑地看着我们：“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笑了笑，“只是好奇。”
离开实验室时，莫雨忽然叫住我：“宋宸。”
“嗯？”
她犹豫了一下，递给我一张纸条：“如果你对‘绘画与认知’感兴趣，可以看看这个地址。”
纸条上写着一个偏僻的街区，和一个门牌号。
“那里有什么？”
“一个……老朋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可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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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我们按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条老旧的巷子，尽头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店，招牌上写着：
**“记忆画廊”**
推门进去，店里摆满了画作，风格诡异而熟悉——
**Z世界的黑色高塔。**
**红裙女孩的微笑。**
**无数层嵌套的空间。**
柜台后坐着一个老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笑了：
“终于来了？”
他的眼睛……
**和莫雨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