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金子晴猛地一怔,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没想到陈言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你胡说什么!”
金子晴又羞又气,抬脚轻轻跺了一下地面。
“陈言,你正经一点!我跟你说正事呢!”
她瞪着他,眼神里却有几分慌乱。
“自恋狂!”
陈言看着她炸毛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但眼底的笑意还在。
随即,他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他沉声说道,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里华灯初上,勾勒出城市的轮廓。
“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艰苦,还要凶险。”
“但是,子晴,有些路,一旦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走了。”
“真相,不会自己浮出水面。”
“如果我不去闯,不去拼,不去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有资格去触碰那些秘密,那我可能永远都只能活在迷茫和猜测里。”
陈言转回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金子晴。
“我母亲的眼泪,我父亲和大伯的牺牲,这些都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
“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在金子晴的心上。
金子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陈言己经下定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你答应我。”
金子晴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变得多强,都不要迷失自己的本心。”
“不要变成一个冷冰冰的,只知道执行命令和杀戮的机器。”
“好吗?”
陈言看着她担忧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我永远会记得,我为什么出发。”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彻底消失,夜色开始笼罩大地。
城市的霓虹闪烁起来,却照不进两人此刻复杂的心绪。
与此同时,金主任家中。
灯火通明。
金子晴的母亲刚刚收拾完厨房,她擦了擦手,走到客厅,看到金主任正坐在沙发上看军事报纸,眉头微锁。
“老金。”
金母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语气带着几分平日里少有的严肃。
金主任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妻子:“怎么了?”
“你今天,为什么要跟陈言那孩子说那些话?”
金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
“为什么要让他去走那条最艰苦,最危险的路?”
金主任放下报纸,眉头皱得更深了:“爱华,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想变强,想查清他父亲和伯父的事情,我只是给他指明了一条可能的道路。”
“可能的道路?”金母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那条路九死一生你不知道吗?”
“陈言那孩子,是陈家唯一的根苗了!”
金母越说越激动,眼圈有些泛红。
“万一他再出点什么事,怎么向九泉之下的陈家交代?”
“你怎么向子晴交代?”
金主任听到最后一句,愣了一下。
“这跟子晴有什么关系?”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妻子。
“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金母看着自家丈夫那一脸状况外的表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啊你,真是个木头脑袋!”
“你难道看不出来,子晴那丫头对陈言那小子有意思吗?”
“什么?”金主任这下是真的惊到了,手里的报纸都差点滑掉。
他瞪大了眼睛:“有意思?子晴对陈言?”
“不然呢?”金母哼了一句,“你以为我眼睛是瞎的?”
“从陈言今天下午一进咱们家门开始,子晴那丫头的眼睛,就差没长在人家身上了!”
“一会儿嘘寒问暖,一会儿端茶倒水,那紧张兮兮的样子,生怕怠慢了人家。”
“后来你们在书房谈话,她在外面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陈言一出来,说要走那条苦路,你看她那脸色,比哭都难看。”
金母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都是她细心观察到的细节。
金主任听得目瞪口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似乎……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他平时忙于工作,对女儿的这些小心思,还真没怎么留意。
“这……这丫头……”金主任喃喃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原以为女儿只是出于同学情谊,或者因为陈言的身世特殊,才多关心一些。
没想到,竟然是动了真感情。
“所以啊,老金。”金母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
“你让陈言去走那么危险的路,万一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家闺女不得恨你一辈子?”
“她现在不说,心里肯定也埋怨你呢。”
金主任沉默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己经有些凉了的茶,试图平复一下有些混乱的心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条路的凶险吗?”
“我当然知道。”
“可是,有些鹰,天生就是要翱翔于九天的。”
金主任的目光变得深远起来,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我在陈言那孩子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股不服输的劲,那份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坚韧,还有他眼神里的那团火。”
“我仿佛看到了……看到了一个明日将军的影子。”
金母听着丈夫的话,微微蹙眉:“将军?老金,你想的太远了。”
“他才多大?还是个学生。”
“而且,就算他有那个潜质,也不一定非要走最险的那条路啊。”
“条条大路通罗马,稳妥一点不好吗?”
金主任摇了摇头。
“你不懂。”
“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没有经历过风雨的雏鹰,也永远学不会真正的飞翔。”
“他想查清父辈的真相,这份执念,就是他最强大的动力。”
“如果我不推他一把,不给他指出那条虽然艰难,但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路,他会甘心吗?”
“他迟早也会自己去闯,到时候,没有引导,没有准备,只会更危险。”
金母叹了口气:“我还是担心,那太苦了。”
“陈家己经够苦了,这孩子,不应该再承受那么多。”
金主任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缓缓说道:“人生在世,谁不苦呢?”
“军人的路,本就比常人更苦。”
“他既然选择了穿上这身军装,就该有这个觉悟。”
“而且……”金主任顿了顿,虎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家先辈的牺牲,当年疑点重重。我身为他们的老战友,这些年也一首在关注。”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这个位置能轻易触碰的。”
“陈言这小子,如果真能闯出来,或许……他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