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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坍塌的余震在青砖下嗡鸣，苏云落扯着萧景珩的腰带撞开暗门。潮湿的雨气扑面而来，竟然回到了苏家老宅。她后背抵着苏家老宅的榆木药柜，鎏金锁链缠在两人腕间，随呼吸起伏发出细碎响动。
"别动。"萧景珩擒住她欲施针的手，染血的衣襟扫过她腰间髓囊，"你颈后的凤凰纹在渗血。"
苏云落反手将药杵抵在他喉间："王爷该忧心的是..."杵尖挑开他锁骨处的绷带，"噬魂蛊的毒蔓到心脉还需几刻钟。"
西弟的脚步声突然逼近门廊，少年抱着染血的甲胄嚷道："阿姐！书院那群酸儒又在三哥药囊里掺朱砂..."门扉洞开的刹那，声音戛然而止。
萧景珩就着这个姿势将苏云落圈在臂弯，玉骨扇尖挑起少年手中的箭簇："苏小将军这雁翎箭..."他腕间鎏金锁链缠着苏云落的发梢，"倒比兵部新制的破甲锥更利三分。"
"放开我阿姐！"西弟腰刀出鞘半寸，却见苏云落突然将三枚金针刺入萧景珩曲池穴。
"去取地窖第七格的紫玉坛。"她指尖金针在萧景珩心口游走，"再让五妹把《千金方》第三卷抄十遍。"
待少年脚步声远去，萧景珩忽将她压向晒药架。竹篾里晾着的连翘花簌簌而落，沾在他渗血的绷带上："王妃这疗伤手法..."他咬开她襟前盘扣，"倒比三年前洞房夜时更凶险。"
"不及王爷演得好戏。"苏云落并指点向他巨阙穴，"装成流民混进义诊那日..."她扯开他衣襟露出腰腹旧疤，"这处箭伤是拿朱砂混着胭脂画的？"
萧景珩低笑着擒住她手腕按在药柜："苏大夫当日诊脉的手..."他舌尖扫过她掌心旧茧，"可比现在抖得厉害。"
后窗忽传来瓦片轻响，五妹攥着糖葫芦探头："阿姐！西哥又偷我的竹骨扎纸鸢..."小丫头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两转，"姐夫怎么每回来都要脱衣裳？"
苏云落甩出银针合上窗棂："去把《药性赋》背三遍。"
"王妃何必动气。"萧景珩就势将她抱上药案，玉骨扇挑开满案脉案，"当年你在这案上教我识得三七与田七..."扇尖忽顿在张泛黄的药方上，"这字迹倒像三郎十二岁时的笔触。"
苏云落劈手夺过脉案："王爷查了苏家三年..."她突然将药杵刺入他肋下旧伤，"就为翻这些童子课业？"
"为这个。"萧景珩自怀中取出赤金蟒纹匣，掀开竟是支断裂的缠丝银镯——正是大婚夜被她砸碎的那只。
苏云落腕间银铃突然震响，萧景珩擒住她欲退的手："当年你说银镯淬毒是为防身..."他将断镯扣在她脚踝，"却不知我早将雄黄换成孔雀胆。"
五妹的诵书声隔着窗纸传来："连翘性寒，当归温补..."萧景珩忽低头咬住她踝间银链，"王妃可知孔雀胆遇金会生异香？"
药杵当啷坠地，苏云落屈膝顶向他腰腹："就像王爷明知龙纹佩浸毒..."她扯开他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痣，"仍要贴身戴着？"
窗外惊雷劈开雨幕，萧景珩就着电光将人压进软榻："三年前你在此处给我拔毒..."他指尖抚过榻沿刻痕，"刀尖入肉三分时说的什么？"
"说你是疯子。"苏云落并指戳向他章门穴，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上。
萧景珩忽然扯落帐幔，鎏金锁链缠上两人脚踝："那夜你说..."染着药香的唇擦过她耳后旧疤，"若我能撑过子时..."他咬开她颈间系带，"便许我个心愿。"
雨声渐密，苏云落忽将三枚金针刺入自己掌心。血珠溅上他胸膛的瞬间，噬魂蛊纹竟顺着血脉游向她的腕脉："王爷这齣苦肉计..."她染血的指尖按在他唇上，"我陪你演了三年，可还精彩？"
萧景珩震碎腕间锁链，将她渗血的手掌按向心口："不够精彩..."他牵引她的手抚过腰腹二十七处旧伤，"要你亲眼看着这些伤如何刻进骨血..."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哺入她口中，"才算圆满。"
五妹的童谣混着雨声飘进来："金针渡劫难，银线缝相思..."苏云落忽然想起三年前上元夜，这人在灯市尽头攥着她缝伤口的银线说："苏大夫这针脚...是要在我心上绣朵海棠？"
药香氤氲间，萧景珩握着她的手刺向心口："现在补上最后一针..."鲜血在素白中衣绽开，"我要你记住..."他含住她颤抖的指尖，"这道疤是为谁留的。"
檐角铜铃骤响，三弟举着孔明灯撞开门："阿姐！书院后巷..."声音戛然而止。少年瞪着榻上交缠的身影，手中灯笼映出萧景珩后背狰狞的旧伤——正是当年苏云落用羊肠线缝合的刀口。
"三郎来得正好。"萧景珩随手扯过外袍披在苏云落肩头，"上回你说《伤寒论》注本有缺..."他自袖中取出卷泛黄典籍，"这是崇文馆藏的孙思邈亲笔批注。"
苏云落劈手夺过书卷："王爷连大内书库都能..."她忽然顿住，书页间飘落张药方——正是她十岁那年为救小妹试写的《髓火方》。
萧景珩拾起药方对着烛火："当年你父亲烧了这方子..."他忽然咳嗽着咳出黑血，"却不知我誊抄了三百份散在民间。"
五妹举着糖画蹦进来，凤凰尾羽上的饴糖正滴在药方残角。苏云落望着被融化的"髓"字，忽然将药杵刺入萧景珩掌心："所以这些年所谓的神医偏方..."她碾碎沾血的饴糖，"都是王爷的手笔？"
"是聘礼。"萧景珩就着她的手舔去杵尖糖渍，"求娶苏氏女..."他忽然打横抱起人往内室去，"自然要拿天下人的命来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