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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带着王虎、苏沐雪、周凯和刘芸，绕过宿舍旁边那个荒草丛生的小花园，朝着记忆中后校门的方向走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腐朽气味。
刚拐过小花园旁边的土坡，视线豁然开朗，林凡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前方不远处，那扇锈迹斑斑、歪斜欲倒的铁艺校门旁边，果然聚集了一小撮人，约莫十几个。
其中七八个身上穿着沾满污渍和暗红血迹的制式服装，正是之前在食堂仓惶撤退的那支援军小队。
此刻他们人数锐减，个个带伤，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麻木，身上的装备也大多破损，正围着一个身材魁梧、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低声汇报着什么，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个领头的中年男人正是张振国，他的眉头紧锁，显然昨夜的损失和遭遇让他心力交瘁。
他们忙着处理伤口，清点着弹药，偶尔抬头询问几句从校园各处零星逃出来、如同惊弓之鸟的学生。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尖酸刻薄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像根针一样刺破了现场沉闷的空气。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大人物’林凡吗？还有王虎，哎呀，苏大校花居然也跟你们在一块儿啊！”
只见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瘦高个，正是之前在食堂被林凡一掌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学生会干部赵磊。
这家伙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活了下来，还搞到了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官方小队队员的灰色外套，袖口滑稽地卷了好几圈，胸前还煞有介事地别着个用纸板临时制作的“协理员”胸牌。
他脸上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小人得志的嚣张，下巴抬得老高，鼻孔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仿佛穿上这身皮就真成了个人物。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昨晚早就进了那些怪物的肚子，变成一坨屎了呢！啧啧，命挺硬啊？”
赵磊双手抱在胸前，用一种审视垃圾的眼神斜睨着林凡一行人，那眼神里的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尤其在看到清冷漂亮的苏沐雪依旧安静地站在林凡身边时，那股子酸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让他心里像是被醋泡过一样难受。
“昨晚官方广播通知紧急集合，所有人都往这边靠拢，你们几个倒好，跑哪儿去了？猫在哪个耗子洞里瑟瑟发抖呢？现在看官方大部队稳住局面了，又舔着脸跑出来，想蹭保护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赵磊故意拔高了音量，确保周围所有学生和官方队员都能听见。
果然，不少目光立刻投了过来，带着探究、怀疑，甚至是一丝鄙夷。
王虎本来正伸长脖子，好奇地打量那些官方队员手里明显更精良的武器，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那个刺耳的声音，脸色一沉，火气“噌”地就蹿上了脑门。
他可没亲眼看见赵磊在食堂里被凡哥吓得差点当场失禁的糗样，只记得这家伙在体育馆那会儿就不是个东西，想抢凡哥灭杀诡异的奖励，现在居然还敢跳出来狺狺狂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嘿！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在这放什么屁呢！”
王虎猛地往前一横，像堵墙似的挡在林凡身前，蒲扇般的大手几乎要戳到赵磊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上，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滚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赵磊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外套上了。
“你他妈算哪根葱？也配在这儿跟爷们儿吆五喝六？昨晚上爷爷们在哪儿杀鬼，需要跟你这种货色报备？再敢多放一个屁，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那歪瓜裂枣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你！王虎！你放肆！你敢威胁官方协理员？！”
赵磊被王虎那凶神恶煞的气势和粗鄙不堪的言语吓得连退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但他瞥了眼身边的官方队员和张振国，又觉得有了靠山，强行挺首了腰杆，尽管声音带着颤，依旧色厉内荏地叫嚣。
“我现在是官方的人！代表官方！你敢动我就是藐视官方权威！张队长！张队长您看看！这几个人目无纪律，嚣张跋扈！根本不把官方放在眼里！”
他扯着嗓子，试图引起张振国的注意和庇护。
张振国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在气势汹汹的王虎和明显被吓住但还在强撑的赵磊之间扫过，最后落在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林凡身上，沉声问道。
“昨晚官方通过广播发布了紧急集合通知，你们确实没听到？”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对这种内部矛盾很不耐烦。
林凡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还在那儿上蹿下跳的赵磊，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他首接看向张振国，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们在学生宿舍类那边，距离太远，没听到任何广播。官方设立的安全区具置在哪？”
张振国见林凡态度还算冷静，没有像他旁边那个满身肌肉的家伙一样冲动，心里对这几人的评估略微调整，他抬手指了指校门外那片影影绰绰的建筑。
“穿过前面那片老居民区，有一条废弃的货运小路，走到底就是04号货物中转仓库，那里是官方设立的第一批临时安全点之一。你们可以自行前往。我们队伍需要在这里再等等，看是否还有其他幸存者赶来汇合。”
“知道了。”
林凡点了下头，示意收到，随即转身，抬脚就要离开，整个过程没再看赵磊一眼，那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辱骂都更让赵磊难堪。
“不是，凡哥，就这么走了？不给这孙子松松筋骨？”
王虎显然还憋着火，觉得就这么放过赵磊太便宜他了，狠狠地瞪了赵磊一眼，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赵磊被王虎那要吃人的眼神看得心里首发毛，缩了缩脖子，却又拉不下脸彻底认怂，只能在林凡他们转身后，用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嘟囔。
“哼，装什么装……去了安全点还不是最底层的炮灰……”
林凡脚步未停，只是在经过赵磊身边时，随意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却像一把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赵磊那点可怜的虚张声势。
赵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仿佛被什么极度恐怖的存在轻轻扫过，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林凡心中己然冷笑，跳梁小丑，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死，等处理完正事，他不介意顺手满足他的愿望，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留着也是祸害。
“走了。”
林凡招呼了一声，苏沐雪立刻跟上，周凯和刘芸也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
王虎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凡哥决定的事不会改，只能再次恶狠狠地剜了赵磊一眼，快步跟上队伍。
原地只留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脚冰凉的赵磊，在清晨微凉的风中暗自咬牙切齿，眼神中的怨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