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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许富贵“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我躲在门外看得一清二楚！他还把肉塞进口袋里了！” 李山河咬牙切齿地说着，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疑惑和贪婪，“不过奇怪的是，他那口袋后来又瘪下去了，不知道把肉藏哪儿了！这小子邪门得很！”
“管他藏哪儿了！偷了就是偷了！” 许富贵此刻兴奋得满脸通红，之前的憋屈和怨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走！马上跟我去找杨副厂长！这次证据确凿，我看他还怎么狡辩！非得把他开除不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狠厉和得意。他们仿佛己经看到何大清被狼狈赶出轧钢厂的场景了。
于是，许富贵在前，李山河紧随其后，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杨副厂长办公室。
杨副厂长听完两人的添油加醋的汇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为了几块羊肉，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他心里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小题大做，格局小了。但偷盗毕竟是违反厂规的大事，而且李山河言之凿凿，许富贵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什么“影响极其恶劣”、“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行吧。” 杨副厂长沉吟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既然你们都看见了，那就去现场看看。把何大清叫过来，当面对质。”
说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带着一股官威，率先走出了办公室。许富贵和李山河连忙跟上，脸上带着即将大功告成的狞笑。
三人来到后厨。
杨副厂长在前，板着脸，许富贵和李山河一左一右跟在后面，如同两尊门神。
这阵仗一出现，原本还有些人声、锅碗瓢盆声的后厨，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聚焦到了他们三人身上，随即又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还在灶台前哼着小曲儿、清理着灶台的何大清。
“出事了！” 这是所有厨子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许富贵迫不及待地越过杨副厂长，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何大清的鼻子上，厉声喝道：“何大清！”
何大清正用抹布擦着灶台，听到这气急败坏的吼声，动作一顿，慢悠悠地转过身。看到许富贵、李山河，以及他们身后脸色不善的杨副厂长，他心里先是“哟呵”一声。
“这俩孙子，告状速度挺快啊！”
不过，何大清脸上却丝毫不慌。羊肉？早就在空间戒指里待着了，别说搜身，就算把他扒光了也找不到！他甚至还有点想笑。
“干嘛呀主任？” 何大清揣起手，一副茫然的样子，语气轻松地问道，“这么大声嚷嚷，吓我一跳。找我有事？”
看到何大清这副从容淡定、甚至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许富贵和李山河肺都要气炸了！
“还给我装蒜！”许富贵指着何大清，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你刚才在储藏室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不是偷拿厂里的羊肉了？！”
这话一出，整个厨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一些平时就和许、李二人不对付，或者纯粹是墙头草的厨子，看向何大清的眼神立刻充满了同情、惋惜，或者幸灾乐祸。
“完了完了，偷东西被副厂长当场抓包，这下彻底完了！”
“啧啧，年纪轻轻的，手脚怎么就不干净呢！”
“可惜了这一手好厨艺啊……”
“活该！让他平时那么嚣张！”
各种目光和低低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都认定何大清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李山河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冷笑和得意。
许富贵更是趾高气扬，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他等着何大清惊慌失措、跪地求饶。他厉声再次喝道：“何大清！李师傅亲眼所见，人证在此！你别想抵赖！赶紧把你偷走的羊肉交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杨副厂长站在后面，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锐利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何大清，带着审视和威严。
一时间，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了何大清一个人身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何大清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抹布往旁边一搭，然后抬起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羊肉？”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许富贵，咧嘴一笑，“许主任，你说我偷羊肉？证据呢？”
“证据？” 许富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何大清那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气得肝疼。他指着何大清的鼻子，唾沫星子西溅：“证据就是李师傅亲眼看见了！你小子少给我耍花样！赶紧把偷的羊肉交出来，不然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山河也在一旁阴恻恻地帮腔：“何大清，别以为我们没看见！你刚才进了储藏室，鬼鬼祟祟的，出来的时候口袋鼓鼓囊囊，后来又瘪了！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周围的厨子们大气都不敢出，目光在何大清、许富贵、李山河和杨副厂长之间来回扫视。这架势，看来何大清是真悬了。
然而，何大清却依旧一副“我是良好市民”的坦荡模样。他不仅没慌，反而像是为了配合调查似的，主动伸出手，先是拍了拍自己上衣的两个口袋，发出“啪啪”的空响。
“许主任，您看，” 何大清的声音带着点无辜的调侃，“这儿，空的。”
说着，他又极其自然地把双手插进工装裤的两个口袋里，然后猛地向外一翻！
“刺啦——”
两个裤兜被彻底翻了出来，里面除了几根线头和一点灰尘，干净得能跑耗子。
“这儿，” 何大清摊开双手，一脸诚恳，“也是空的。”
许富贵和李山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可能！” 许富贵失声叫道，脸憋得通红，“你明明塞进口袋里了！我……李师傅看得清清楚楚！”
李山河也懵了，他明明看到那口袋鼓起来了啊！怎么会没有？难道是他眼花了？不对！绝对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