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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特的第一记跳投在弧顶拔起，陈无敌的指尖几乎碰到他的手肘。但死神的投篮弧度比常规高15厘米，篮球像枚巡航导弹掠过指尖，空心穿网时带起的尾音里，藏着某种不可战胜的从容。哈登随后的欧洲步撞开福克斯，在三人包夹中把球抛向篮筐，阿德的空接暴扣让篮架发出闷响——这不是湖人那种依赖哨音的进攻，而是真正的天赋碾压。
国王队的回应带着刺刀见红的狠劲。陈无敌在底线背打欧文，故意用肩峰撞击对方锁骨，在裁判哨音响起前完成勾手。篮球打板入筐时，他盯着欧文踉跄的脚步，突然发现对方护踝上绣着"JESUS"字样——这个细节在录像分析里被漏掉了，就像篮网的进攻体系里，永远藏着比数据更可怕的即兴魔法。
首节末端出现转折点。哈登运球过半场时突然变向，把试图抢断的卡特晃得单膝跪地。陈无敌从弱侧扑来，却看见哈登不看人传球划过头顶，杜兰特早己在底线空位架起炮台。三分出手的瞬间，35岁的老飞人还在地板上挣扎着起身，而篮球己经钻进网窝，捎带手点燃了篮网替补席的庆祝烟火。
更衣室的喷淋系统刚停下，沃恩教练的战术板就被敲得咚咚响："他们的挡拆顺下效率比常规赛提升23%，注意阿德的中距离！"但当国王队收缩防线，欧文的突破立刻化作利刃，在禁区内画出的弧线让福克斯的防守像纸糊的灯笼。次节打了6分钟，篮网的三分出手数己达12次，命中率58%——那些在西决让湖人窒息的防守体系，在三巨头的无限传导中，像冰块掉进滚油。
陈无敌的第一次爆发来得毫无征兆。他在左翼接到福克斯传球，连续三个胯下运球晃开乔·哈里斯，迎着补防的杜兰特强行起跳。两人在空中撞出闷响，陈无敌的右手腕在接触时扭曲成诡异角度，却仍把球挑进篮筐。加罚命中后，他盯着自己红肿的手腕，突然笑了——这不是G6那种带着哨音的胜利，而是真正用骨头撞出来的分数。
但篮网的回应更加冰冷。哈登在弧顶持球，眼神扫过三个队友，像棋手审视棋盘。当阿德与杜兰特同时启动挡拆，国王队的换防出现0.2秒的迟疑，欧文己经从底线空切到篮下。哈登的高抛传球划过陈无敌的指尖，凯里在空中折叠身体，把球放进篮筐的同时，脚踝擦着布朗的膝盖掠过——这是教科书般的"死亡三角"配合，每个动作都精准得像瑞士钟表。
中场休息时，理疗师在陈无敌的右肩敷上冰袋，触感像块烧红的烙铁。战术板上的分差停在15分，布朗的得分栏只有6分——他把全部精力都耗在了防守杜兰特上，以至于三次空位出手都偏出篮筐。"让我去防欧文，你专心进攻。"陈无敌扯掉冰袋，护腕下的皮肤泛着青紫色，"他们想累死我们，那就看看谁的骨头更硬。"
易地再战，陈无敌的球衣里多了层压缩绷带，每一次呼吸都扯动肩部肌肉。他开始像2000年的艾弗森那样打球：在三分线外主动要球，用交叉步撕开防守，哪怕面前站着身高2.11米的杜兰特，也要用速度强突篮下。第三节打了4分钟，他连续五次单打得手，其中两次在三人包夹中把球舔进篮筐，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在灯光下摔成八瓣。
最震撼的一球出现在本节末端。陈无敌在右翼接球，哈登的防守贴得密不透风。他突然压低重心，用左肘轻顶对方腹部——这是裁判允许的合理冲撞区外对抗，然后向右急停跳投。篮球出手的瞬间，他的小腿肌肉因过度发力而抽搐，却看见皮球划出诡异的弧线，擦着篮网边缘掉进篮筐。记分牌显示个人第32分，而国王队的分差，终于迫近到8分。
篮网的暂停来得及时。纳什在战术板上画了个红色的"4"——这是专门针对陈无敌的包夹代码。当国王队再次推进，杜兰特与哈登像两道铁闸同时扑来，陈无敌的传球路线被彻底封死，只能强行出手，篮球砸在篮筐后沿弹出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膝盖发出"咔嗒"声。
欧文的反击开始收割比赛。他在中线附近接到哈登传球，面对布朗的防守突然加速，交叉步后接拜佛动作，把年轻前锋晃得跳起半米。当凯里在罚球线附近急停跳投，篮球空心入网的同时，现场大屏幕切出数据：三巨头合砍62分，而国王队除了陈无敌的40分，其余球员得分加起来不过38分。
比赛还剩3分钟，分差回到15分。陈无敌坐在替补席上，看着理疗师用剪刀剪开他的球衣，肩部的压缩绷带己经被汗水浸透，露出下面狰狞的勒痕。布朗递来运动饮料，自己的护目镜上蒙着水汽："我该死的投篮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平时闭着眼都能进的球……"
"他们拿走了你的呼吸空间。"陈无敌按住队友的肩膀，掌心触到对方背肌上的汗渍，"就像G5的哨音，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杜兰特的长臂。"他望向球场，篮网正在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哈登的后撤步三分再次命中，而自己的第48分，不过是数据统计表上一个孤独的数字。
终场哨响时，陈无敌站在技术台前，盯着记分牌上的126-108。他的球鞋在地板上拖出两道长长的痕迹，那是第西节连续五次突破留下的印记。杜兰特走过他身边，犹豫了半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48分，兄弟，我见过的最硬的总决赛首秀。"
新闻发布会上，镁光灯比平时亮三倍。有记者举起数据单："您的命中率高达56%，但球队失误数比篮网多9次，是否因为过度单打？"陈无敌盯着对方胸前的篮网队徽，忽然想起首节卡特摔倒时，欧文曾伸手拉了老飞人一把——这个细节，比任何数据都更说明问题。
"篮球不是算术题。"他扯下湿透的护腕，"当你的队友在防守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当对手的三巨头像轮换的绞肉机，你只能选择自己开火。"他望向发布会厅的角落，那里坐着几个穿着国王队复古球衣的老球迷，其中一人举着标语："48分，是汗水的重量，不是失败的标签。"
深夜的球员通道，布朗靠在墙上，盯着手机里的比赛回放。陈无敌走来时，看见年轻队友正在回看自己第三节的那个扭曲跳投，每一帧都清晰可见肌肉的颤抖。"知道吗？"布朗突然开口，"奥尼尔在解说时说，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在杜兰特头上拿下48分，哪怕是巅峰科比。"
"但我们输了。"陈无敌笑了，声音里带着疲惫的释然，"不过没关系，他们拿走了我们的第一场，却拿不走我们的骨头。"他抬起手，展示护腕下新添的伤痕，"明天训练，我们要练的不是投篮，是如何在三人包夹中把球分给空位的卡特——哪怕那个空位，只有0.1秒的呼吸间隙。"
走出球馆时，纽约的夜雨正浇灭街头的霓虹。陈无敌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G6赛后球迷的合影。那时他们相信纯粹的篮球，现在依然相信——只不过，这场失利让那份相信多了份重量。远处，巴克莱中心的灯光正在调试下一场比赛的投影，巨大的篮网队标映在雨幕中，而国王队的大巴，正朝着相反的方向，在积水的路面上碾出长长的车辙。
那些车辙里，混着陈无敌的汗水、布朗的不甘、还有整个球队未说出口的誓言——总决赛的故事，从来不是从胜利开始，而是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绝中，慢慢展开它最动人的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