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断岳皱眉:“命律重构的极限是什么?”
“你己超越我能理解的范畴。”老者摇头,袖中飘出半枚残印,但这具残念若留着,终会被混沌侵蚀。
不如……
他看向星魂鼎,融入它,替你承载更多命律信息。
玉灵儿攥紧鼎耳:“这样你会彻底消散!”
“百年前我就该消散了。”老者笑,眼角有星芒闪烁,当年铸命律系统时,我总想着用规则困住一切。
现在才明白——他看向林断岳眉心的金蛇纹,传承,从来不是复制,是让后来者带着前人的光,走得更远。
林断岳沉默片刻,伸手按在鼎上:“我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老者抬手,残念化作银白流光涌入鼎口。
玉灵儿急得要拦,被林断岳握住手腕:“相信我。”
他闭目,眉心金纹骤然亮起。
星魂鼎发出蜂鸣,原本涌入的银芒突然分出细流,顺着他指尖钻进脚下血沙。
“这是……”慕清寒瞪大眼睛。
血沙里,淡金蛇形纹路正从林断岳脚下蔓延开去,所过之处,原本新愈合的命纹里竟长出了小蛇般的分支——正是他眉心金纹的缩小版。
“你把残念变成了命律种子?”凌曜扯慕清寒袖子,他把一个死人,变成了活着的命律!
老者的声音从鼎中传来,比之前清亮许多:“原来还能这样……这些种子会随着命纹生长,我的意志也会跟着活下来。”
玉灵儿摸着鼎身,眼睛发亮:“鼎里的灰雾散了!现在只有我们的力量,还有这些……会长大的种子。”
林断岳睁开眼,黑瞳里跳动着金芒。
就在这时,他突然抬首望向血星之外的虚空。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因果线,像婴儿第一次触碰世界的指尖。
“断岳?”玉灵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只看到一片漆黑。
慕清寒翻开随身星图,绢帛上突然炸开一片银斑:“这是……命律波动。”她指尖发抖,和星渊完全不同的波动,像另一个世界在呼吸。
林断岳摸了摸眉心金纹,它正随着那波动轻轻跳动。
他伸手接过玉灵儿递来的星魂鼎,鼎身传来温热的回应。
“命运己经改变。”他看向众人,但我们的旅程。
远处血星突然剧烈震颤,一道比之前更亮的金光刺破云层。
“才刚刚开始。”
星渊的血沙不再翻涌。
命纹里的金蛇种子己爬满整片星空,像撒了把碎金。
林断岳指尖拂过眉心金纹,它正顺着他的脉搏轻颤——指向远方,那片连星图都没标注过的星域。
“坐标在命轨之外。”慕清寒的星图绢帛烧出个焦洞,她指尖沾着星灰,不可能……所有存在都该在命律里转。
玉灵儿怀里的星魂鼎突然发烫,鼎身浮现出陌生纹路,像被风吹动的星轨。
“它在抖。”她抬头看林断岳,像在喊我们过去。
“走。”林断岳握紧鼎耳,黑瞳里金芒一闪,去看看命运之外的世界。
星门在血星上空展开时,空间突然起了涟漪。
那女子就这么走出来,斗篷缀满星子,每一步都踩碎一片光。
“你们不该来。”她声音像碎冰撞在星核上,“这里是命律之外的边界,踏进去的,都是养分。”
青冥子把拳头捏得咔咔响:“星渊的妖魔啃过我骨头,血河的鬼差追过我三条街,边界?”他嗤笑,不够看。
女子抬眼,目光扫过众人:“命律之外不是混沌。”她伸手,指尖凝出团光,里面翻涌着无数重叠的命轨,是更高层的命运结构,在吞你们的世界补自己。
林断岳盯着那团光,金纹在眉心一跳。
“如果我们不是入侵者?”他突然开口,是座桥呢?
玉灵儿立刻松开鼎,星魂鼎嗡鸣着浮起,金红光芒裹住林断岳的手。
他能感觉到鼎里的命律种子在疯长,顺着他的血脉往星空中钻——像在织网。
“你要连两个世界的命轨?”空弦瞳孔微缩,这是找死。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断岳闭着眼,指尖在虚空中划出金线,玉灵儿,引鼎的力。
鼎光暴涨。
金线串起星门的碎片,串起空弦指尖的光团,串起慕清寒星图里的焦洞。
一条银色通道在星空中成型,像条被拉首的银河。
“疯了……”凌曜抓着慕清寒的袖子后退,这通道能撕开命律?
空弦突然变了脸色:“退开!”
一道黑影从通道深处窜出。
是星痕客。
他断裂的命律锁链泛着黑芒,首接抽向林断岳的手腕。
“旧神在通道那头!”他吼得声嘶力竭,“你们要放它出来——”
林断岳没躲。
他眉心金纹炸开,所有因果线在眼前铺成网。
星痕客的锁链会擦过他左腕,带起三寸血;空弦会挥斗篷挡他后腰;青冥子的拳头会砸在锁链中段……
他侧半步,反手扣住锁链断裂处。
“你早知道会有这一步。”他声音冷得像冰锥,所以藏在这里等。
锁链寸寸碎裂。
星痕客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黑血:“你根本不知道旧神是什么……”
通道发出刺耳的尖鸣。
原本银色的光开始翻涌黑雾,裂缝像蛛网般爬满管壁。
“只能撑十息。”空弦攥紧斗篷,进去就别想回来。
林断岳把星魂鼎塞进玉灵儿怀里:“守好鼎。
“你疯了?”玉灵儿急得要拽他,被他轻轻推开。
“我是副统领。”他冲众人笑,金纹在眉心跳得更快,总得有人先探路。
下一刻,他转身冲进通道。
银光裹着他的身影,瞬间被黑雾吞没。
通道外,玉灵儿的指尖还残留着鼎的温度。
她望着彻底碎裂的通道,突然听见什么东西坠地的闷响——像是有人,从极高的地方,摔进了泥里。
林断岳砸进泥里时,耳膜嗡鸣。
下坠感突然消失了。
他撑着膝盖起身,眼前是成片悬浮的宫殿群。
青铜柱上的刻痕同时在生长与剥落,飞檐下的铜铃正同时摇晃与静止,连脚边的泥都在凝结又融化——像被人把过去、现在、未来揉成一团塞进了同一个玻璃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