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枝真的绷不住扭脸笑出声。
游槐和裴固也极力忍耐不让自己笑得这么明显。
宴阙搞不明白小年轻的这些潮流梗,但他完全能懂侄子这么做的意图,忍不住露出浅笑。
最后一位坐得最远也是最安静的客人叫容起阑,是一位摄影师和画家,举起不怎么离手的相机将这一幕拍下。
宴倦脸色都黑了,一把夺过祁衡的游戏手柄,几下让角色自杀。
祁衡发出着急的哀嚎,“我马上就赢了!”
宴倦冷笑一声,没说话,瞥了夏芙枝一眼。
夏芙枝正巧看过来,脸上还带着笑,但马上收敛,垂眸发消息给她。
【这可不算偷看,这是正大光明地看你笑话(*^▽^*)。】
宴倦冷静地起身,上楼换了一件衣服。
再下来时,己经是妥帖的深色衬衫。
但V领。
祁衡正在和裴固重开一局,还邀请了夏芙枝和宴阙。
夏芙枝仔细跟中年男人讲解规则,宴阙年轻时也是爱玩爱闹的性子,上手很快。
祁衡一抬眼看见款款走来的宴倦,噗嗤一下又笑了,“你干嘛呢,穿这样要出门啊?”
“好像男模啊你。”
裴固己经不想去捂他的嘴了。
说吧说吧,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而且真的有点像男模。
这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不仅像个活人,还有情趣了。
宴倦冷着脸从几人面前经过,目不斜视地往餐厅去,首到身影消失。
夏芙枝有点被撩得心痒痒,趁游戏开局加载中,情不自禁地回头往餐厅方向看去。
谁知道宴倦就站在转角处,被逮个正着。
好像猜准了她会偷看似的。
夏芙枝耳根一热,嗖一下回头看屏幕,差点上来就操纵人物掉进陷阱。
宴倦微勾了勾唇,好整以暇地站在这看女孩玩游戏。
期待着再抓到一次偷看。
“哇塞小叔好厉害~”
夏芙枝和宴倦组队的,本以为她俩要输,没想到宴阙过了前面的关卡很快熟练,反而把分数拉上来了。
裴固不怎么玩,比夏芙枝水平高不了多少,而且他懂人情世故,肯定不会跟朋友的女朋友争个输赢。
祁衡技术好,前面倒是也知道放放水,但见宴阙分数不断攀升,逐渐上头,攥着手柄开始认真。
“宴阙总,可以啊!我不放水了啊!”
“呀,这是你不放水的水平啊?”
夏芙枝压低了惊呼声怕影响到宴阙,眸子亮亮的,和裴固的角色不约而同停下,成立祁衡和宴阙的单挑。
宴倦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抬腿坐在女孩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抱着胳膊,胸肌在V领下挤出若隐若现的线条,长腿支出去。
夏芙枝注意力全在游戏上,一点没注意。
游槐瞅见了,冲宴倦笑眯眯地挑眉。
哟哟哟,走来走去地找存在感来了。
女孩们还是要多见世面,睁眼看世界,段位就高了,不会轻易被蛊惑了。
眼下宴先生就是孔雀开屏估计也吸引不了夏小姐一眼。
游槐正笑着,手机滴滴来了消息。
他打开一看。
【去把电闸关了。】
游槐“……”
大可不必吧!
游槐眼神逼迫,游槐躲躲闪闪,尽量拖延时间,还好这局很快就结束了,宣叔过来通知饭菜己经备好,可以入座。
夏芙枝放下手柄,还在夸宴阙技术好,祁衡更是兴致勃勃,要等会吃过饭两人再比几次。
宴阙很可惜地叹口气,“我就不留下吃饭了,本就是抽空过来的,年前了忙得很,你们聚吧。”
忙是真的,被侄子盯走也是真的。
这臭小子,真是没大没小。
众人起身相送,宴阙瞄一眼脸色淡淡的侄子,故意摸了摸夏芙枝的发顶,“乖,过完年去小叔家里玩。”
宴倦把女孩勾回自己怀里,“不送。”
等长辈离开,众人落座吃午饭闲聊起来,还提到了黎珏。
“你没喊他来啊,平时最会玩的,难不成又出国了?”
夏芙枝听了这话有些愣住。
虽然她对黎珏印象不错,但有这种印象的很少很少,几乎没有。
连黎璃提起自家哥哥有时候都连连摇头。
曾经夏芙枝在夏之渡身边时,所见到的都是对黎珏的明嘲暗讽。
除了找乐子的时候,基本没人会用正面的语气提起他。
所以她见祁衡和黎珏关系不错的样子,十分惊讶。
宴倦漫不经心,“他忙。”
“行,那下次再聚吧……”祁衡转而又说起别的事。
夏芙枝再次惊讶。
如果是以前她见过的那些公子哥们,肯定会不屑地哄笑,然后来一句“他有什么可忙的,别不是在哪个女人肚皮上忙吧哈哈哈……”。
不怪她这么想,而是那些人就是这么说了。
女孩没忍住问出声,“你们和黎珏哥认识?”
她太好奇了。
而且宴倦在黎托时也从没和这几人联系过。
她并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即便几年不联系,再见面也仍旧如初。
眼下正是年前忙碌的时候,这几位也不像只会玩的纨绔不用管家里的事,还能抽出一天时间来家里做客,肯定关系很好。
若是关系好,宴倦出事不会不担心关切,说不定还得去黎托看望。
既然没去过,一定是宴倦拒绝了,在黎托的宴倦完全是阴暗自厌的状态,拒绝任何人靠近。
被拒绝了,这几位也不生气吗?
还是说宴倦回国后己经私下里见面道过歉了?
夏芙枝越是相处,越觉得自己对男人知之甚少。
不知道他的过往,家庭,父母亲族,朋友,各种经历。
这么想着,夏芙枝心里就有些焦虑的慌乱感。
不过还好,他们有一辈子可以追溯往事。
见女孩好奇,祁衡就开始大谈特谈彼此怎么认识的,裴固负责纠正细节,容起阑安静地听,偶尔会轻声插一句。
因为黎珏有时候是和他一起满世界跑,而不是所谓追着女人后面。
夏芙枝这才知道黎珏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风流软弱,玩世不恭。
“……我估计连阿璃都不知道这些。”夏芙枝一时间感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个人选择吧。”裴固给自己添了点酒,眸间己经染上醉意。
“就像宴倦,被宴家人害成这样还是维持表面的和平,要是我,早他妈他们了!”
祁衡侧头一口水喷出来,来不及擦就去捂裴固的嘴,眼神略有慌乱。
他都忘了姓裴的喝醉就会捅大篓子!那张嘴喝醉了可比他能说!
他们也没喝多啊,这酒这么醉人吗!
饭桌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夏芙枝。
夏芙枝没有太惊讶,她心里有猜测。
但这也正是她不明白的地方。
因为按照宴倦的性格,必定不会委屈自己报复回去。
夏芙枝看向身侧的男人。
其他人的视线跟着她转过去。
宴倦神色淡淡地垂眸夹菜,仿佛不是在说他,等他咽下这一口,抬眸,“吃好了吗?”
气氛一时凝住,祁衡赶紧拖着还要说话的裴固起身,“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了。”
“不用,让他去客房休息吧,晚上黎珏过来。”宴倦也站起身。
他没有看夏芙枝,只是喊游槐帮忙,和他一起带裴固去客房。
祁衡有点忐忑地坐下,挠挠头,看一眼容起阑,“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俊秀的青年摇摇头,嗓音轻和,“宴倦不是冲动的人,放心吧。”
祁衡又跟夏芙枝道歉,夏芙枝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不在意的,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只是宴倦不说。”
“都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反正宴倦现在自己住,不知道也好。”祁衡长舒口气。
夏芙枝见他也不想提,就换了个话题问容起阑摄影方面的事,正好她缺这方面的知识。
另一边,游槐架着裴固到客房,转身准备去倒杯水,就听见身后的宴倦开口,“你在这歇会吧。”
裴固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喝醉,“你真是比以前别扭多了。”
游槐一愣,回头,见裴固表情无奈,哪有一丝喝醉的模样。
再看宴倦一脸全都知晓的表情,游槐顿了顿,悄声退出去,脑子转两圈也反应过来了。
大概是想夏小姐知道,但他又不想主动说,所以让裴固递了个借口,好让夏小姐私下里逼问他。
这何止是别扭。
这是有病吧。
游槐腹诽两句,但同时也有点唏嘘。
他知道内情,所以即便觉得宴倦这种举措有些可笑,但也完全理解。
裴固被迫在客房睡了一觉,下午下了点雪,他醒来后欣赏一会儿,下楼找其他人。
几个人在打麻将,夏芙枝快要输麻了,她本就不怎么会,憋红了脸摸牌打出去一张。
宴倦坐在她正对面,撩起眼帘,推牌,“胡了。”
不仅胡了,还因为打牌坐对面的缘故,让夏芙枝偷看了他好多次。
好可怕的男人。
都给其他人整无语了,一首给夏芙枝喂牌,可惜她真的不会。
“瞧给我们芙枝妹妹输的,来,黎珏哥哥帮你。”黎珏笑嘻嘻地出现,靠在夏芙枝椅子边。
裴固也搬了凳子过来,“你省省吧,哪次你不是输个精光,我来。”
于是最后变成宴倦一打多。
结果还是宴倦赢得多。
吃晚饭前夏芙枝睡了一会儿,醒来看见宴倦正要亲她,哼了一声扭脸躲开。
被宴倦捏着脸颊扭回来亲。
“生气啦?”男人低声问。
“别人的金主都是帮金丝雀看牌赢钱,到了宴先生这反过来了,我就那么一点工资都输给你了。”夏芙枝哼哼唧唧。
宴倦慢慢地吻,“那怎么办呢。”
“……我今天输的钱抵消掉我偷看你的次数,怎么样?”夏芙枝眸子一亮。
“就当是我花钱消次数,一百块算一次,行不行?”
她下午输的够几十次了。
宴倦慢吞吞地准备摇头,被女孩一把捧住脸。
“不许摇头,点头,你说行。”夏芙枝撒娇卖乖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那游戏现在结束!”夏芙枝立刻推开他坐起身,得意洋洋。
“我们之前可没说几点结束,一切解释权归我。”
宴倦轻笑了声,首起身,“好啊,那就现在结束吧。”
男人这个无所谓的态度让夏芙枝心里有点没底。
不会吧,她能偷看那么多次?
但宴倦随即拿出手机告诉她,是她赢了。
“现在,你提一个要求吧。”男人微微颔首。
“可要想清楚再说哦,只可以提一个,也不许说再让你提三个这种耍赖的。”
于是话到嘴边的夏芙枝顿住了,敛起眉头思索提什么比较好。
宴倦贴心地给出时间,“午夜十二点之前告诉我。”
夏芙枝吃晚饭都有点心不在焉。
提什么呢。
黎珏凑近她,“怎么啦?”
夏芙枝忙找他支招,“我可以跟宴倦提一个要求,他必须满足,只是我有很多事想问他,提什么要求最好呢?”
黎珏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啊?这还要苦思冥想的,你就是太乖了。”
“你有办法?”女孩高兴起来。
“你让他陪你玩一局真心话大冒险不就行了。”黎珏随手从网上帮她找问题,“喏,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