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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青铜卦签上撞出细密的裂痕，狄仁杰的蜃鳞贴近冷泉底部龟裂的祭坛。卦签表面"荧惑守心"的篆文正渗出靛蓝液体，顺着石缝流入泉眼，将整池寒水染成妖异的孔雀绿。
"第三十九卦。"沙陀忠用银针挑起漂浮的狐毛，"坎上离下，水火未济..."他突然顿住，琉璃镜映出毛囊里蜷缩的玉蝉幼虫，"这些狐狸生前被喂过终南山的情藤籽！"
尉迟真金刀劈祭坛东南角的镇兽石像，獬豸左眼突然弹出一截狐尾骨笛。笛身缠着明黄绸缎残片，"受命于天"的绣纹正被狐血浸透。"是东瀛神乐笛的制式！"沙陀忠的银针刚触到笛孔，笛内突然窜出靛蓝烟雾，在空中凝成章怀太子弯弓射狐的场景。
狄仁杰的剑尖刺破幻象，在碎石堆里挑起半片蛇形青铜甲。甲片边缘的鱼尾纹与血池冰棺的裂痕完全契合，当他用血玉髓折射月光，甲片背面的暗纹突然游动——竟是缩小版的洛阳城防图，朱雀门处标着猩红的"辰时三刻"。
"装神弄鬼！"尉迟真金斩断泉边疯长的情藤，断口喷出的汁液竟在空中凝成武则天的冕旒虚影。狄仁杰的蜃鳞突然发烫，映出虚影下隐藏的蛇灵密文："狐胎既成，周鼎当覆。"
五更梆子穿透雨幕时，冷泉深处传来狐鸣。狄仁杰扯开衣襟，心口的蟠龙刺青正渗出靛蓝液体，与泉水的孔雀绿共振出诡异波纹。沙陀忠突然拽住他："大人看水底！"琉璃镜放大涟漪，三百具缠着情藤的青铜人俑正在泉底列阵，手中唐刀组成二十八宿杀局。
"是官窑去年失窃的寒铁机括！"尉迟真金斩断人俑右臂，齿轮里滚出浸血的《白狼水注》残页。泛黄纸页间夹着的雪松枝，与狄仁杰怀中那截断裂的冷香木完美契合。当他用血玉髓贴近"荧惑"二字，整座祭坛突然下沉，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池中漂浮的九尾狐尸突然睁眼，狐口衔着的正是母亲失踪那夜的银簪！
"狄卿可知何为'借胎养魂'？"武则天的声音裹着狐鸣传来。女帝玄色冕服浸透血水，腕间蛇灵刺青己蔓延至脖颈。她掀开袖摆，臂上"荧惑守心"的烙痕正与狄仁杰心口的靛蓝液体共鸣："当年那窝妖狐吞下的，可不只是你娘的精血..."
暴雨突歇，血池中升起青铜浑天仪。仪身缠绕的情藤突然暴长，尖刺扎入狄仁杰手腕。沙陀忠的药杵击碎藤蔓，枯萎的枝条里掉出终南山冷泉的冰晶。"这些冰晶的裂痕..."他琉璃镜放大冰面，"是渤海萨满祭祀用的星纹！"
狄仁杰突然挥剑刺向浑天仪枢轴，迸发的火星点燃情藤。烈焰中显出新罗文字："九渊狐鸣，李唐当兴。"三百具冰棺应声浮出血池，棺盖上的咒文与靛蓝液体共振，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狐形图腾。尉迟真金劈开某具冰棺，掉出的东瀛密信上，八岐大蛇正撕咬着武则天的生辰八字。
"陛下可知这蛇牙的咬痕..."狄仁杰剑锋挑起密信，"与您臂上烙痕的齿纹分毫不差？"武则天突然轻笑，染血的指尖抚过浑天仪："怀英，你剖开这些狐尸看看？"
沙陀忠的银刀划开狐腹，胃囊里滚出枚带血的青铜卦签。卦象"山风蛊"的裂纹间，嵌着终南山药人才会使用的金针。"是改良后的傀儡蛊！"医官声音发颤，"这些狐狸...这些狐狸在模仿人类妊娠！"
晨光刺破血雾时，冷泉突然沸腾。狄仁杰的蜃鳞映出池底暗格，匣内蜷缩着具缠满情藤的佝偻尸体——死者手中紧握的捣药杵，与沙陀忠随身携带的一模一样！"这指节的老茧..."尉迟真金瞳孔骤缩，"是终南山采药人特有的茧痕！"
暴雨中传来三味线悲鸣，十二枚淬毒手里剑破空而至。狄仁杰格挡的刹那，神秘黑影掠过冰棺，在岩壁留下血写的俳句："狐吞荧惑夜，周鼎化飞灰。"残句末的渤海狼头图腾，正与武则天臂上烙痕的齿纹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狄仁杰突然反手将剑刺入自己胸膛。血珠溅在浑天仪的刹那，终南山方向升起十二道狼烟，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狐形图腾。沙陀忠剖开某具狐尸，胃囊里掉出半枚玉珏——与他怀中那截断玉拼合时，裂痕处显出新罗文字："怀英非人，当诛。"
武则天突然撕开袖袍，蛇灵刺青下的皮肤竟布满鳞片："二十年前白狼水畔，九尾狐腹中爬出来的...可是双生子！"她腕间的凤形胎记突然爆开，钻出条靛蓝小蛇，首扑狄仁杰心口的蟠龙刺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