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武则天指尖的九尾凤簪在烛火下泛起幽光，簪头镶嵌的波斯猫眼石突然裂成两半。狄仁杰接过凤簪时，女帝染着蔻丹的指甲在他掌心划出血痕："狄卿可知，这支簪子刺穿过三位亲王的喉咙？"
地牢外喊杀声渐近，尉迟真金突然反手将金错刀横在女帝颈间。沙陀忠惊得打翻药箱，数十只赤焰金龟幼虫顺着硫磺粉仓皇逃窜。"三年前摩尼教总坛，"尉迟真金声音嘶哑如锈刀刮骨，"是陛下命我在圣火中投放醉仙桃。"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烧伤疤痕竟拼成个"瞾"字。
"好个忠肝义胆。"武则天竟仰头大笑，任由刀锋在脖颈割出血线，"当年若不是你亲手烧死自己未婚妻子，怎配得上这金吾卫上将军印？"她突然抬脚踢翻烛台，火光映出墙壁暗格里蜷缩的身影——竟是本该葬身火海的摩尼教圣女阿史那燕！
狄仁杰凤目微眯，手中凤簪突然刺入《洛神赋图》中宓妃的眼睛。画轴机关咔哒作响，地牢石壁轰然洞开，露出藏兵洞中三百具玄铁机关弩。尉迟真金瞳孔剧震，这些弩机样式分明与三日前刺杀女帝的凶器一模一样。
"裴炎的血书用了高丽贡纸，"狄仁杰突然转身逼视来俊臣，"而来大人右手指缝还沾着辽东松烟墨。"他甩出磁石鱼袋，来俊臣怀中突然飞出一枚青铜钥匙，"这是打开将作监武库的鱼符钥，上面还刻着太子少傅崔玄暐的私印。"
沙陀忠突然惨叫，手臂爬满青色脉络。武则天随手摘下耳坠掷入药箱，南海珍珠遇毒血竟凝成冰晶："小太医，你昨夜在尚药局偷尝的龙脑香，可是掺了苗疆的情人藤。"她染血的护甲轻轻拂过沙陀忠惨白的脸，"解药就在狄卿手中凤簪里，你说他舍得折断吗？"
地牢突然剧烈摇晃，东南角爆炸处涌出腥臭黑水。阿史那燕挣扎着爬向尉迟真金，腕间银铃叮当作响。狄仁杰猛然扯断她颈间项链，十二颗舍利子滚落成卦："坎为水，离为火，女帝陛下好一招'火龙烧仓'。"他突然将凤簪插入机关弩中枢，三百弩机同时调转方向对准武则天，"当年袁天罡在浮屠地宫藏的不是五色土，而是隋炀帝留下的九州鼎吧？"
"狄怀英！"武则天第一次失了从容，凤簪断裂处渗出紫黑毒液，"你可知此刻洛河十二坊..."话音未落，藏兵洞顶棚轰然坍塌，露出上方波光粼粼的水面——这地牢竟建在洛河暗渠之下！
尉迟真金突然挥刀斩断铁索，二十艘满载火油的艨艟战船顺流而下。阿史那燕撕开人皮面具，赫然是太子宠妃韦香儿："三郎己在含元殿设下千牛卫，这通天浮屠..."她突然哽住，低头见心口透出半截金错刀尖。
"三年前烧死的是你孪生妹妹，"尉迟真金抽回滴血的刀，"今日杀的是乱臣贼子。"他转身跪地双手捧刀，刀柄暗格弹出半枚虎符，与女帝所赐的正好合成完整兵符。
狄仁杰突然将断簪刺入自己曲池穴，黑血喷溅在九州鼎纹路上："陛下可听过'毒龙饮泉'？"他踉跄着指向翻涌的黑水，"赤焰金龟遇水则狂，此刻三百里洛水己尽是毒源！"
武则天突然击掌三声，暗渠中浮起无数铁笼，关着当年参与建造浮屠的工匠。她拾起尉迟真金的刀割破掌心，血滴入水竟让狂躁的金龟瞬间僵死："狄卿啊狄卿，你当真以为...哀家会喝洛河的水？"
地牢外忽然传来山呼万岁声，崔玄暐捧着太子金印匍匐而入："逆臣李显己自缚于玄武门！"他抬头瞬间，狄仁杰的鱼袋磁石突然吸出他舌底的铜哨——正是操纵机关弩的响器！
"好戏该收场了。"武则天将染血的刀掷还尉迟真金，"明日早朝，狄卿可要好好说说这'五鬼拍门'的真凶..."她忽然贴近狄仁杰耳畔低语，"比如那位在终南山炼丹的袁天罡师弟？"
暴雨再临，狄仁杰望着女帝远去的仪仗，忽然从沙陀忠药箱夹层摸出片龟甲——上面赫然刻着"日月当空，巾帼代龙"！尉迟真金默默擦拭金错刀，刀身映出他脖颈处新添的刺青：一个被利箭贯穿的"忠"字。
"大人快看！"沙陀忠突然指着消散的黑水，河底露出五具青铜棺椁。棺盖上雕刻的西域符文，竟与大理寺血案中的傩戏面具如出一辙。狄仁杰拾起半截凤簪划过棺盖，锈迹剥落处显出幅壁画：九尾狐踏火而来，身后跟着迦楼罗与七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