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秘图
临淄王府的古井泛着腐臭,铁笼中的腐尸在暮色中渗出粘稠黑液。沙陀忠以药杵挑起尸身官服,琉璃义眼映出肋下暗袋的凸起——半卷浸透尸水的《朔方军镇布防图》,边角钤着工部火漆印。
“这印章纹路…”尉迟真金刀尖刮去火漆上的霉斑,“是韦玄贞半年前私刻的副印,专用于修渠公文。”
狄仁杰的白发垂入井口,磁石吸起井壁青苔下的铜片。对着残阳细看,竟是半枚突厥狼头符,断口处粘着高丽进贡的鱼胶。
--夜宴杀机
戌时三刻,鸿胪寺夜宴笙歌骤歇。
高丽正使金哲秀举杯的手突然僵住,琉璃盏“啪”地碎裂。他喉间插着支孔雀簪,与译语人尸体上的凶器同制,簪尾珐琅彩在烛火下泛起靛蓝幽光。
“酒中有毒!”沙陀忠的药粉撒向银筷,筷头瞬间发黑,“是混着鹤顶红的暹罗蛇毒,遇酒则烈。”
狄仁杰的磁石扫过食案,吸起几粒银砂——正是陈望案中的雪银墨。他忽地掀开波斯地毯,青砖缝隙渗出腥甜气息,与临淄王府古井的腐臭如出一辙。
---密道惊魂
子时暴雨如注,狄仁杰循腥味至鸿胪寺后厨。
尉迟真金踹开地窖木门,霉味中混着刺鼻硫磺气。三百坛高丽泡菜缸后藏着道暗门,门锁刻着新罗王室的八瓣莲纹。沙陀忠以银针挑开锁眼,机括弹响的刹那,三支毒弩贴面擦过!
密道石阶湿滑,壁灯燃油混着人脂。狄仁杰的磁石吸住墙角铁环,拉出条青铜锁链——末端拴着九具女尸,皆着高丽宫廷服饰,舌根刺着“瞾”字,手中攥着黄金卷轴残片。
“这是…三韩故地的海防图!”尉迟真金刀尖挑起残片,“对马岛驻军布阵,与朔方军镇如出一辙。”
--鬼画索命
西更梆响,大理寺案牍库烛火通明。
沙陀忠将九份黄金卷轴残片拼上灯台,火光透出交叠的暗纹:“每条海运线都经过登州港,那里囤着今春运往朔方的军粮。”
狄仁杰的白发忽然缠住梁上悬画的细绳。《天王送子图》应声而落,画轴裂开处掉出个象牙筒,内藏血书:“三月初三,登州焚粮。”
尉迟真金捏碎筒盖,粉末中混着暹罗幻毒:“和鸿胪寺酒毒同源,看来有人要断朔方命脉!”
--公主疑云
五更漏断,太平公主府飘出异香。
狄仁杰隔着街墙望见婢女倾倒香灰,磁石吸住未燃尽的残片——金箔纹路与高丽女尸手中的卷轴边饰一致。更夫敲梆经过时低语:“丑时见公主轿辇往十王宅,抬着口刻狼头的箱子。”
“禀大人!”金吾卫疾驰而来,“登州八百里加急,军粮仓昨夜走水!”
沙陀忠展开急报,琉璃义眼陡然瞪大:“灰烬中检出暹罗火油,与临淄王府鬼船所用同源!”
---血舟现世
破晓时分,洛河浮起九艘无帆鬼船。
狄仁杰的白靴踏上甲板,舱内堆满焦黑的粟米袋,每袋皆印着“朔方军”朱砂戳。尉迟真金劈开船板,夹层中滚出三百枚带血银锭——底部铸着工部“将作监”的则天文字。
“大人看这里!”沙陀忠的药杵指向桅杆裂缝。
半截断甲嵌在木纹中,甲面刻着微缩海图:登州港至对马岛的航线上,标着九处滴血鼎纹,与白眉案中的青铜鼎方位暗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