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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宠爱太子妃，就算这会两人闹别扭，太子也不该两个时辰前还在落月阁跪着哭得稀里哗啦，两个时辰后就叫来这么多教坊司女子。
更有问题的还不止于此。
“王嬷嬷，这是怎的回事？教坊司来人特地从落月阁前绕一趟，这难道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来福拦下队伍问道。
王嬷嬷摆了摆手，忙道：“快别提了，这哪里是太子的话，这是李侧妃的命令。”
“什么？”来福闻言睁大眼睛，更是不敢相信。
如果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闹别扭，找来教坊司女子气太子妃，能有一头发丝可能，那这李侧妃横插一脚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李侧妃被召去临幸，故意在太子殿下吹耳边风？太子殿下还真听了？
“李侧妃在紫宸殿吗？还是说太子殿下去了兴庆殿？”来福接着问。
“都不是，老身带着这些姑娘从主路走过，遇到了李侧妃。李侧妃说她要去给皇后娘娘送亲手绣的屏风，她说屏风沾了这些人晦气，叫老身带她们从落月阁走。”王嬷嬷道。
来福：……
“放她们过去。”
来福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不大不小的清冷声音从上面传来。
“哎呦！这这这，太子妃怎么上这么高去了，老身参见太子妃。”王嬷嬷赶紧对着琉璃瓦上的凌遥光行礼。
她身后跟着的一众女子也赶紧行礼。
来福低声对王嬷嬷说了些什么，让这些人赶紧离开了。
紫宸殿中，凌瑾看到这些歌女舞姬款款走来，有几个手中端着佳酿要往他床榻边走来。他瞬间眼睛也不花了，肚子也不疼了，“咻”地从床上飞了起来，扒着窗子跳了出去。
“谁让你们来的！谁让你们私闯本宫宫殿的！谁准你们涉足东宫的！”凌瑾一手推着窗子，一手拿窗撑指着屋中那些女子。
一个头上簪着红茶发簪的舞姬笑颜如花，踩着莲步向着窗边儿走去，她来过东宫不少次，知道太子爷喜欢听什么话，怎么哄他。
“爷，奴几日未见，爷又俊逸不少，真真是玉树临风，不过奴看着爷眼睛怎有些红肿？这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她声音娇软柔媚，饶是女子听了都觉得骨头酥三分。
“站住！别肖想本宫！本宫是有主的人！”凌瑾用窗撑子抵住那女子肩头，阻止她再往前来。
万一她也从窗户跟着跳出来，到时候往自己身上一扑，遥光要是知道还不得气哭。
教坊司一众女子闻言怔了怔，太子爷是……有主的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太子爷以前虽然也警告过她们不能肖想他，但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难不成外面传太子爷有龙阳之好，还看上了贡院小生是真的？
这是从男子身上得了乐趣？还……还认主了？
王嬷嬷踩了一脚鸟屎，她先去换了双鞋子，故而比教坊司女子慢了半盏茶功夫，这会儿才回到寝殿。
凌瑾看到王嬷嬷像是夜行迷航的船看到罗盘，急着想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他眉心紧拧，“老东西，本宫叫你去按御医方子去给本宫治病，你这是搞得什么东西！”
王嬷嬷看太子站在窗外，外袍靴子都没穿，有些诧异。
让她更诧异的是太子殿下好像真的好了，至少现在也不喊眼睛疼了，也不说胸口闷了，也不叫腹痛了。
“太子殿下，您能看见了？”王嬷嬷试探性问道。
“废话，本宫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不到！你快解释清楚，本宫叫你按方子治病，你弄这些人来干什么”凌瑾怒道。
他半眯起有些红肿的桃花眼，像只狐狸似地打量着王嬷嬷。
宋时没说这人是谁的眼线，怎么还会趁自己生病时候陷害自己？
王嬷嬷从怀中掏出来御医写的方子，毕恭毕敬地送到了太子殿下眼前，在不近不远的距离前举着给他看。
凌瑾拧着眉毛，读完御医开的方子脸色铁青，大骂庸医。
什么貌美身娇舞姬二三十，擅淫曲歌姬者二三十……
“太子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这御医院开的方子虽离奇，老身看对太子的病倒是有效。”王嬷嬷关切问道。
凌瑾顾不得再去细细感受自己身体怎么样，赶紧问出最叫自己担心的问题：“你带这些人来时没有惊扰到太子妃吧？”
按理来说从玉阙门走来不会经过落月阁，但凌瑾还是怕被凌遥光知道，到时候他说御医开的那狗屁方子，凌遥光怎么可能相信。
王嬷嬷面露难色，“老身带人从太子妃宫殿走来的，太子妃当时在落月阁楼顶上，老身还给太子妃行了礼，来福公公……”
“啪”，隔在王嬷嬷和凌瑾之间的窗子猛然落了下来，等她再推开窗子时，太子殿下己经只剩一道背影了。
只余下一道“你有病吧”的喊声。
凌瑾本就生得长腿，现在两腿倒腾出残影，只怕是追打宋时时候都没这么快。
原本要两炷香才能走到的路，凌瑾愣是花了不到半炷香时间就跑到了落月阁。
琉璃瓦上那道白色身影太过明显，她举起一只纤纤玉手，伸向月亮。
凌瑾心一下子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眼睛又开始有些模糊。
“遥光，你……你要回家了吗？你别丢下我！”他对着那道身影，颤着声音喊道。
“太子殿下莫忧心，娘娘可能是思乡了，娘娘在琉璃瓦上有些时候了。”来福劝慰道。
这话惹哭了听雨，她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娘娘……呜呜呜，娘娘好惨，连家都没法回……好好的仙女，怎么就来呜呜呜……”
来福赶忙止住听雨的话，抬头望着太子妃，生怕她因为这话想不开。
凌瑾听了这话，两手捂住自己胸口，他觉得自己胸口痛得厉害。
“遥光是我误会你了，遥光别丢下我好不好？”凌瑾祈求道。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厚厚的棉被，想起了王嬷嬷刚才好像还说了一句“来福”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