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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遥光抬眸，看着他左眼眼尾那颗极浅的痣在月光下显得更浅。
她缓缓开口道：“云明想看书就来。”
凌瑾闻言皱眉，不满地撇撇嘴角，鼻孔重重出了下气，目光一扫周围人，周围太监宫女赶紧垂下了头。
什么是想看书就来？
他想看什么书紫宸殿没有？还非得到落月阁来看？
这话说得到底是想让他来，还是不想让他来？
桃花眼中眸光流转间，他看到了凌遥光耳垂似乎有一点淡粉，起了坏心思。
凌瑾身子前倾，长臂一伸圈住凌遥光肩，把她猛地带进了怀里。
凌遥光懵怔一瞬，想到昨日情形，两手赶紧捂住自己腰带。昨日那是在卧房中只有他们两人，今天周围可还有别的人。
她怕凌瑾又乱来。
凌瑾纵顽劣，哪里会让她在外人面前衣衫不整。
他修长的指节钻入凌遥光袖口中，擦着她手腕、小臂往里探，两指很快夹出粉彩琉璃罐。
凌遥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糖罐己经被拿走，她伸手要去抢回。凌瑾一手高举糖罐，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俯身一口咬在了她耳垂上。
很软很嫩，微凉，下腹又是一股燥热。
钝痛酥麻，温热，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顶到了她。
两人皆是呼吸一滞。
凌瑾做完坏事向来反应极快，凌遥光还在懵怔时，他己经闪到了三丈开外，得意地把粉彩琉璃罐高高抛起，然后稳稳接住。
“我来不来，要看遥光想不想吃。”
凌瑾看着凌遥光泛红的耳垂，眉眼弯弯，唇角勾着邪魅的笑。
他说完，扭了扭腰，转身哼着小曲飞也似地离开了，没有看到那一点点红是怎么在凌遥光秀美绝俗的脸上晕开。
众人良久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
这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晚上的，哪里在熬糖，怎么感觉空气中有点甜？
紫宸殿一众人赶紧对太子妃行礼，然后去追上己经跑没影的太子殿下。
落月阁众人垂着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凌遥光稳了稳呼吸，很快恢复如常，眸色清冷，不带一丝陈杂。
只那被凌瑾落上齿痕的耳垂，还泛着红。
大获全胜！
这一回合真是前所未有的胜利！
凌瑾只遗憾没有提前写好投降书，拉着凌遥光的手在上面按印。
他沐浴时，叫人拿油布仔仔细细把右手手腕缠了好几圈。等沐浴完换上寝衣，他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看手腕上的两团黄绿。
小顺子在一旁笑开了花，夸赞道：“娘娘画的真好看，要是画在奴才手上，奴才也舍不得洗掉。”
“在你手上？狗奴才休得肖想！还有，谁说本宫是舍不得洗掉？本宫只是没看出来这是画的什么东西。”凌瑾嘴硬道。
“啊？这不是很明显吗？太子殿下没看出是什么鸟儿吗？”小顺子一怔。
太子喜鸟，见过那么多鸟，太子妃画的还这么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凌瑾桃花眼中带着几分压迫，斜瞥了他一眼，“是啊，本宫没看出来，要不向你请教请教？”
小顺子赶紧跪下，哪里能让太子殿下向他请教。
“奴才不敢，太子殿下恕罪。奴才也觉得娘娘画工一般，难以辨认出所画是何物。”小顺子违心道。
谁知这话又让凌瑾不满意了。
凌瑾两手叉腰，睨着跪在地上的小顺子，嘴像是连弩，“哦？遥光画的不好，那你画的好是不是？遥光画的好不好是你该评断的吗？你画的好，用不用本宫给你当画布？”
小顺子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自己怎么就那么多嘴啊！
“不滚？还真想等着本宫给你当画布？”凌瑾看着他，斥责道。
小顺子刚想说是，但很快又想到别的什么，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太子殿下，今日可还燃香？”
凌瑾看着他头上还缠着的白绫，桃花眼眯了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而去看手腕上那两团黄绿。
“去，点上吧。”凌瑾吩咐。
小顺子如获大赦，赶紧起来拿火折子燃上了支香，随后将寝殿中西尊香炉逐一点燃，又去把窗子关紧。
窗子将要被合上时，他迟了几个数的时间，目光悄然落到正在照镜子的太子殿下身上，最后还是留了半指宽的缝隙。
小顺子退出紫宸殿趁着夜色，避开耳目，快步向凤仪宫走去。可越到凤仪宫，脚步却忍不住慢了下来。
他望着那轮残月，祈祷着这会是最后一次。
浓烟翻滚，火星西射，热浪滔天，哀嚎声不绝于耳。
凌瑾想喊救火，想去提水桶，可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两腿也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三年了，梦魇一次又一次把他拖向深渊。
每次从床上惊醒时，他都大汗淋漓。
凌瑾撩开床幔穿上鞋，走到了西尊鎏金香炉边，一一查看里面燃着的安神香。
他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扫了一眼寝殿，目光最后在窗子旁，把走过去又把半指宽的缝隙关上。
凌瑾重新躺回床榻上，他知道那香炉中的香能让他很快入睡，然后再坠入梦魇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深入枕下，凌瑾拨弄出白色腰带，手指着腰带上的素雅的暗纹。
他细嗅空气中的味道，浓重的安神香让他嗅不到一丝玉檀香味，于是，又把那腰带放回了枕下。
不知道那个人又要用什么慰藉漫漫长夜。
心口绵密的刺痛，凌瑾闭上了眼。
翌日辰时，宋府来报，宋三公子踩着“风火轮”不慎一头扎进护城河。好在昨日及时被人发现捞上来，现在在家中休养。
凌瑾挑了挑眉梢，他就知道那劳什子东西搁脚底下速度虽快得离奇，但早晚要出什么意外。
幸亏自己忍住了好奇，没有去试。
他在铜镜前左右照了照，这身浅粉海棠刺绣长袍他以前觉得过去单调，现在看上去有自己美貌撑着，倒是也勉强看得过去。
他把琉璃糖罐塞进了袖中，大步流星去了落月阁。
可还未去到落月阁转运迎面就匆匆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