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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她说完，凌瑾食指抵在了凌遥光唇边。
“我己经叫人把他们处理了，以后东宫也不会有侧妃了。”凌瑾闷声道。
他还是第一次下令杀这么多人，他不喜欢杀人，也不想杀人。
那些人可以把阴谋诡计用在他身上，可是不能伤害他的遥光。如果他能护住遥光，也不会轻易下令杀人。
“如果这些事你不想做，可以让我来。”凌遥光抬眸看着他的眼睛。
凌瑾没有说话，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他想抱她抱得紧一些，可是她身上有伤。
“你是我的妻，我要护你。”
顿了片刻，凌瑾有些为难道：“我知道母后害你，可是她是我母后，我没有办法对她动手，我希望……”
他希望凌遥光不要杀皇后。
就算楚岚从他一出生就厌恶他，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可毕竟是把他带到这个世上的人。
如果凌遥光真的杀了皇后，他不知该如何再面对她。
凌遥光抬眸看向他，她想伸手去抚摸凌瑾脸颊，凌瑾意识到赶忙低下了头。
“我知道，我不杀她。”她轻声道。
都是半生待在深宫后院，皇后举动刘贵妃不会看不出端倪。不说以后，但至少近些日子，刘贵妃不会让皇后过得舒心。
烛豆摇曳，红烛泣泪，凌瑾抱着她久久未再开口。
卯时天还未亮，凌遥光换过一遍药，凌瑾担心她的伤不想让她今日去上朝，可凌遥光怕她不去，肃王党和辰王党会借昨日之事有什么动作。
凌瑾拗不过她，只能服侍她换上深绯色雀衔瑞草官服，走在她半步之前，随她一起上朝。
他不喜欢这样走着，他看不到她。
太傅楚天阔和宋时看到凌遥光来上朝都有些惊讶，肃王和辰王看到凌遥光也是吃惊。
他们都得到的消息，虽则派去的人没能玷污她，也没能致其重伤，但她自己打了自己一掌，身上也挨了好几刀，没想到今天竟能继续来上朝。
皇上新得了丹药，今天心情颇好。至于七公主一事，他倒没放在心上，终归是一个痴傻的公主，不能和亲又不能用来笼络朝臣。
更何况，现在北狄己经签下五十年停战合约，也没有能威胁他皇位的朝臣，这天下也算的上太平，多一个公主少一个公主也无妨，七公主之事照例叫人去查就行。
凌遥光适时提出了中州私盐一案，本以为肃王和辰王党会做出阻拦，没想到他们竟跟着凌遥光一同推举太子任黜陟使一职使去调查。
凌遥光与宋时暗暗对视一眼，两人都察觉出反常，不过皇上己经同意，他们又要借此去益州调查饮虹山庄一事，只能暂且如此。
有凌瑾安排，七公主在东宫遇害之事不过几日调查结果就呈给了皇上：
七公主带去落月阁的食盒中被李侧妃下了药，李侧妃畏罪自杀，东宫当值护卫失职被罚，所有人安插在东宫的眼线皆以此事一并收拾了个干净。
只是没了大黄狸花，宋时这么多年做鱼糜的手艺终于是无用了。
这狸花猫，和它母亲一样忠心护主，一个惨死在了鲁府，一个竟是惨死在了落月阁。
东宫，落月阁书房，宋时拧着眉把圣旨放在桌上。
“这回臣不能陪在太子殿下身边了，哪里还去吃这么多珍馐美肴。”宋时脸色有些凝重，语气倒是轻松。
皇上任命太子亲任黜陟使，另派左庶子与几个御史一同前去，但却没有让宋时去，想来这也是肃王故意为之。
“宋谋士，没有你本宫可怎么办！”凌瑾扑过去，一把抱住宋时。
“没有太子殿下，臣可太省心了！”宋时勉强用羽扇挡在两人中间。
“本宫要是有个好歹，你就等着给本宫守陵吧！”凌瑾闻言不去抱他，反而一脚要踹过去。
宋时闪身躲开他的脚，眉毛虽还是拧着的，嘴上仍安慰道：“哎呀，这说的什么胡话。臣虽不能伴太子殿下左右，但在太子殿下走之前，臣会给太子殿下锦囊妙计，准保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凌遥光坐在一张圈椅上，看着他们胡闹。
她大概己经习惯，每次谈论正经事之前，凌瑾和宋时先要不着调地闹上一番。她不是没试着阻止过，然，没有用。
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完了，凌瑾凑到凌遥光身边，宋时在一张椅子上落座，几人这才能开始正经谈话。
“原本臣计划与太子殿下去益州，太子妃去中州。如今看来，只能太子妃与太子殿下避开几位御史先同去益州调查饮虹山庄一事。”宋时道。
“宋先生留在京城，继续调查那两封密信？”凌遥光问道。
宋时点了点头，这条线索他实在不想放下，而且于世恒年轻气盛，他也怕他冒冒失失闯出什么祸来。等从他那里套出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就找机会送他去青州白鹿书院一阵子。
杨重在青州一带人脉广，也能帮忙照看些。
“宋先生务必当心，皇上……”
凌遥光怕皇上会在他们出去这段时间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无论肃王寻机会上位还是辰王寻机会上位，都会第一个先对付宋时。
自从她坐上左春坊庶子之位，在朝中虽然也形成一股愿意站在太子一边的势力，但比起肃王党和辰王党来还是悬殊。
“太子妃放心，万一有需要臣会求助于七皇叔，七皇叔曾与臣兄长是同窗，他不会袖手旁观的。”宋时道。
凌遥光闻言放心了些，就算没有七皇叔，京城还有太保太傅在。
“宋谋士待我做一件衣裳，到时候宋谋士给口袋中塞上锦囊。”凌瑾挑了挑眉。
宋时羽扇轻挥，应下了凌瑾的要求。
待凌瑾隔日叫人做好送去宋府，宋时当下就后悔答应早了。
一件长衫，里里外外少说上百个口袋，首赶上丐帮八代长老了。
宋时坐在桌前，闭目沉思，熬了几夜，终于在凌瑾出发前把所有的口袋都用锦囊填满了。
他拿着这件装满锦囊妙计的长衫，换来了凌瑾一句“宋老师”。
凌遥光蹙着眉看凌瑾穿上着满是口袋的衣裳，怕是到哪里，乞丐见了都要尊称一声“长老”。
让凌瑾没料到的是此番送行，七皇叔也来了，虽然只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