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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凌瑾哼了一声，把被子又盖上。
宋时从羽扇缝隙中偷看了一眼，见他盖好被子，这才把遮住视线的折扇移开。
“她要是图殿下身子，那首接老老实实当太子妃不就好，何必还来这一出？再说，她图殿下身子，还会在祭台上把殿下送到臣脚边？”宋时解释道。
凌瑾很快抓住了一个重点，“送到你脚边？宋时，本宫手上的脚印不会是你踩的吧？本宫就说怎么看这印记估摸脚掌宽度与你这么像！好你个宋时，敢踩本宫！”
“殿下息怒，臣实非有意啊！”宋时没想到太子会想到这事，赶紧跪在床边求原谅。
“无意就能踩本宫吗？你等着，等本宫好了定要踩回来！”凌瑾指着他，道。
“好好好，等殿下痊愈，臣让殿下踩回来。”宋时连声应和。
他继续说回正经事，“明日凌遥光请臣去落月阁一趟，哦对，臣把凌遥光安排住在落月阁，把李静安排住在了兴庆殿。”
“请你去？她为何请你去？”凌瑾眸光一沉。
这母老虎难不成打他的主意还不够，还要打自己身边谋士的主意？
凌瑾忽然想到有些荒淫的公子哥，娶妻时还会一并收了妻子身边的丫鬟暖床。
宋时见凌瑾脸色不对，赶紧道：“臣并未给凌遥光准话，只说臣是殿下的人，做什么事都要先回禀殿下。”
此话既是表明忠心，也是想告诉凌瑾去与不去还是他做主。
凌瑾瞥了他一眼，脸色并没有什么缓和。
宋时一时摸不准太子在想些什么。
良久，凌瑾开口道：“凌遥光凌遥光，宋谋士难道不该称遥光为太子妃？”
宋时：？？？
他没想到太子生气就为这。
眼前的太子殿下好像忽然有几分陌生。
“臣一时还未习惯，殿下恕罪。”宋时道。
说起名字，宋时想起在殿外凌遥光说的赐名一事，“太子殿下，太子妃临走时说给您赐名云明。”
“什么？”凌瑾气得差点从床榻上跳下来。
哪有妻给夫赐名的！！！
“殿下莫气，保重身子啊。殿下若实在生气，也给她赐名，算是扯平了。”宋时不知该怎么劝他了，这事确实够屈辱的。
“放屁，本宫给她赐名那是赏赐！”凌瑾一口气窝在心里，更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疼。
“是是是。”宋时连声应和。
他忽然想到凌遥光说给太子殿下赐名时的神情，那样子似乎也是给予赏赐。
“宋谋士，士可杀不可辱，本宫受此屈辱……”
宋时吓得手中羽扇掉地，赶紧劝阻，“殿下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忍一时能东山还能再起，退一步太子妃就是殿下利刃！这要是一命呜呼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凌瑾一愣，“本宫何时说过寻死？”
宋时听罢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冷汗，“那依殿下之意？”
“宋谋士，”凌瑾说着握住宋时的手，桃花眸中含泪，“你明日去落月阁羞辱她一番，一定要把今日本宫所受之气尽数讨回。”
凌瑾说完，又想起来什么，提醒道：“不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宋谋士只要严词谴责就够了。”
宋时：……
动手？他倒是打得过啊！
羞辱？他不得被打死！
凌瑾看出宋时犹豫，满脸委屈瞬间变成嫌弃，“怎么？大魏第一谋士难道连个母老虎都对付不了？”
宋时干巴巴笑了两声。
“咳咳，明日事成，本宫等大任完成后，叫御史大夫亲自给宋谋士写一部三十万言的传记。”凌瑾开出条件。
宋时顿时两眼放光，恭敬行了一礼，“太子殿下放心，宋时定不辱使命。”
凌瑾想象了一下凌遥光恼羞成怒的样子，眉眼弯弯，极是得意。
“对了，凌姓让别人知道会惹出麻烦，若有人问起，就说本宫赐名。”凌瑾又把话扯回名字上。
“殿下三思，这样会惹怒皇上和朝臣的。”宋时觉得不妥。
凌瑾眉梢一挑，“本宫惹怒他们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宋时沉默，好像说的也对，但是又有些问题。
往日虽然做的也过分，但在皇上未允许情况下赐别人凌姓，好像不是一般的严重。
“今日祭台刺客又是谁的手笔？”凌瑾问道。
“左谏议大夫吴正安排的，不过这背后跟肃王和辰王都脱不开干系，”宋时想了想，继续道，“刚才在殿外太子妃也曾问过这一问题，臣说明日才可查出结果。”
凌瑾修长的指节滑过被子上的绣纹，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语气戏谑，“告诉她，跟她说那些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臣也正有此意，”宋时羽扇轻挥，心里有了算计，“对了，臣刚刚见太子妃后脑磕伤处渗出血迹，不如殿下派人送些药过去，好笼络人心。”
凌瑾听了这话，嘴角的笑逐渐消失，眉头拧了起来。
血迹吗？他怎么没发现？
他想到自己在祭台上不小心把凌遥光推倒的画面，好像她确实磕到了青铜鼎上，磕得不轻。
“宋时，你观察的很仔细啊。”凌瑾话让人听不出情绪。
“嘿嘿嘿，那是，臣还发现太子妃似是惯用左手。”宋时听不出语气，只当这是在夸他的。
“命人去把黑玉膏送过去，还有凝血丹。”凌瑾吩咐。
“嗯？”宋时眨眨眼。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有些看不懂了？
黑玉膏和凝血丹！
收买人心需要这么大成本吗？这都是千金难求的药。
凌瑾看着宋时疑惑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解释：“本宫是觉得刀要养好了，以后用着才顺手。”
宋时：……
行吧，太子殿下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快去找人送啊，再晚了母老虎也得睡。”凌瑾说着，推了推宋时。
宋时：……
太子殿下这么着急收买人心？
宋时对殿外的宫女吩咐一通，宫女拿了黑玉膏和凝血丹送去落月阁。
落月阁中很安静，凌遥光不喜人多，让宫女太监都退下了。
比起她原本宫殿素雅来，西周镶金嵌玉，盘龙舞凤的绣柱雕楹很不适，这其中随便一件器物都要够寻常百姓家不知多少年吃穿用度。
建这样一方宫殿，不知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荒淫无度，穷奢极欲。
凌遥光熄灭了不必要的烛火，坐在梨木鎏金描银桌案前，手中翻看着一本书卷。
这本书封皮写着“圣人语”，故而吸引了凌遥光注意，可其中内容完全跟圣人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世间纷纷扰扰，皆为争名夺利，而这些我一出生就有。”
“我只是轻轻挑眉，众芳皆为我沉迷，举手投足间的魅力，到底该如何遮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