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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张五郎？”
树影遮住了稀薄的月光，张澹看不清眼前这人的相貌，但他能认出那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
“刚才人就是养尸人，他掳走那个姑娘，是要完善他在庙里布置的尸阵……”
张五郎话语一顿，意识到自己似乎给眼前这人说了太多，随即岔开话题，“陈九流还在村子里，可能会遇到一些意外，你去救他出来，之后让他随机应变就好。”
“小九他怎么了？要是有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我真能把他救出来吗？”
张澹有些哭笑不得，让他去救陈九流？这似乎有点不太现实了。
“有的时候人也需要借助一些外力。”
张五郎的话说得神神叨叨，让张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作罢。
“那你呢？我弟妹安泫还在养尸人的手里，必须要把她救出来啊！”
张澹己经看不到安泫的踪影了，“她是小九的女朋友，不能就这么被抓走吧？”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张五郎没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张澹，在心里估量后，放弃了将他一箭射回村子里的打算。
单凭张澹的身体素质，还无法承受这种赶路的方式。
张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刚想说什么，只是嘴还没有张开，就见对方转身化作一道金灿的电光，激射向养尸人离去的方向。
“还是要我自己跑回去啊。”
他叹一口气，看一眼地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山魈尸块，打了个哆嗦，马不停蹄地跑回村子里。
“这么大个村子，我要去哪找小九啊。”
张澹弯腰扶住膝盖，抬头看着眼前昏暗的村庄，目光所及的房屋大都熄灭了灯火，只有李珊的小屋还有光从窗户透出。
不过现在找李珊，也没有什么用处，张澹还是决定在村子里各处转一转，说不定就能找到陈九流。
“小九从山洞回村子后，没有回住的地方，那他会不会去找那个孙二庆了？”
张澹一边在村子里逛着，一边思考陈九流更可能去的地方，白天他们没能找到孙二庆，或许陈九流会去孙二庆的家里？
“不过那个孙二庆住在哪里来着……”
他拍拍脑袋，努力回忆着，“好像是在，村子向南的方向？”
虽然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张澹还是一路小跑着，毕竟按张五郎所言，陈九流可能遇到了意外，他生怕自己耽误一秒钟，就会影响到陈九流的生命安全。
“呼……应该是这里吧？”
张澹己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别墅内透出的明亮灯光，敞开的大门，以及那个硕大的……蛋？
屋子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恐龙蛋一样的东西？
是自己遇到了侏罗纪入侵的情节，还是说……
蛋里面是小九？
看到那枚灰白巨蛋的一瞬间，张澹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恐怖电影的桥段，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过究竟如何，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张澹打消了脑子里那些混乱的念头，快步跑向那栋别墅。
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没有大脑，但关键时刻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谨慎。
他先是审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见没有其他可疑的身影，便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门内。
“这是一颗蛋，还是一个大虫茧啊。”
张澹咽了咽口水，没敢首接上手去触摸那还在跳动着的茧壳，而是围绕着它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
灰白色的茧壳表面鼓出一条条血管状的凸起，似乎并不是一个死物，而是有生命力一般，随时会从中孕育出一只怪物。
“小九，你在里面吗？”
张澹压低了声音，朝着这枚虫茧喊道。
“噗通！噗通！”
他的话音刚落，尸茧似乎是受到了刺激，红光由内透出，明明暗暗，表面的血管逐渐膨胀、收紧，像是要束缚住其中的怪物。
张澹见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枚茧里面的，是陈九流，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张澹犹豫一下，又靠近了一些，现在他伸手就能触摸到茧壳，“小九，你在里面的话，就叫三声，或者亮三下、拍三下……能让我确定里面是你就行。”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尸茧，期待着陈九流可以从中给他做出回应。
“咚！咚！咚！”
整枚尸茧忽然膨胀一圈，转而又收缩下去，重复了三下，同时有阵阵红光从茧内溢出，渗透过灰白的茧壳，映照亮了张澹的面庞。
“哈哈哈，我就知道小九你在里面！”
张澹激动地攥起拳头，不过下一秒他的笑容就转为了苦涩，“我该怎么救你出来呢，难不成还要像孵蛋一样？”
他想象着自己如同一只母鸡，趴在这枚巨茧上，用自己的体温将陈九流孵化出来……
“不行不行，我可干不出来这种事。”
心下一阵恶寒，张澹打了个寒战，决定换一个体面点的方法。
“再大的蛋也是蛋，首接上手敲碎它，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张澹插起双手，掰伸着活动了两下，扭腰蓄力，一拳砸在了茧壳上。
那茧壳看似硬如磐石，实则柔软坚韧，张澹这一拳没能打碎茧壳，反而被其弹开，退后了半步才稳住身体。
“这鬼东西这么结实？”
张澹不服气，又狠狠补了两脚，但除了在茧壳上荡起几圈波纹外，并无什么成效，反而是蜷缩在其中的陈九流，似是被踹疼了，闪烁红光表示抗议。
“小九你别急，相信澹哥，我肯定能把你救出来！”
张澹在一楼搜了一圈，从厨房里找出一柄锋利的剔骨刀，比划了两下，感觉很是趁手，“放心，我肯定小心，不伤到你。”
他举起剔骨刀，刀尖对准茧壳，调整角度，屏住呼吸，一刀刺下。
“噗——”
在频闪一般的红光中，剔骨刀穿透了灰白的茧壳，一股刺鼻的臭味从刀身与茧壳的撕裂处溢出，熏得张澹有些头晕。
“我靠，在这种东西里面，小九你竟然没被臭死……”
张澹左手捂住鼻子，右手用力向下一划，将半枚茧划裂开来。
“咳咳……咳……”
陈九流顺着黏稠腥臭的尸水滑出茧外，剧烈地咳嗽着，抹了一把脸上的黏液，一个没忍住，就地呕了出来。
“小九，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看着这一幕，张澹感觉眼睛火辣辣的，泪水随时要夺眶而出。
“蛋蛋，你来扶我一把……”
张澹看到陈九流向自己伸出了那只沾满黏稠尸液与呕吐物的手，肠胃一阵涌动，捂着嘴，含糊不清的道：
“我先走了，小九你自求多福吧。”
话没说完，便扔下陈九流，一个人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陈九流叹一口气，打了个响指，墨焰燎燎，将他与周遭的污物笼罩其中。
“吱——”
似乎有风，吹动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