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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疯子。”白莫尘的语气多了几分冷漠。
竹千云却像是被这句话逗笑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白莫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现在说这些己经毫无意义了，他只是语气冷漠道：“我不管你之后要做什么，可你不能对长生下手。”
“如果我非要动她呢？”竹千云眉梢一挑。
白莫尘抬眸看向她，一字一顿道：“那我一定会杀了你，哪怕拼上自己的一条命。”
竹千云脸上没了笑容，她上下打量着白莫尘，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白莫尘没有管她的目光，低头继续画阵。
竹千云试探道：“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这重要吗？”
白莫尘的声音很坚定。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一首护着她。”
竹千云面色一沉。
“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白莫尘没说话了。
竹千云还想说什么，可眉头一皱，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的眼前飘过一条青黑色的鱼，肥嘟嘟的，长得甚是丑陋。
这鱼真是的，仗着自己在深海没人瞧得见，便随便长长了。
竹千云觉得烦，于是手一翻，把这条鱼拍到了白莫尘眼前。
小小的鱼儿滚了几圈，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它尾巴一甩，慢慢游着。
妘深等人把周围的妖族带走时，显然是没有把这种没有开智的小家伙放在心上的。
毕竟情况紧急，她们只能放弃弱小的一方。
可看着这条小鱼费劲地游着，白莫尘的心里莫名一动，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空出左手，朝着那小鱼一点，而后灵气将它裹住，送到了千里之外。
竹千云看着白莫尘的动作，忽而站起身来，把椅子一收，嘲讽道：“难怪小蠢货总是心慈手软，原来是被你影响了。”
白莫尘没管她。
竹千云站起身，走到深坑旁边，像是自言自语：“你当时下来的时候看见了什么？她被绑在这里吗？”
白莫尘不语，但握着笔的手却紧了几分。
竹千云轻轻抬起手，阵法残余的灵气从她掌心流过，如同金色的丝线，但很快就会被海水冲散。
她慢慢收拢掌心，像是要将丝线抓在手中。
“她不会白白受苦的……”
她的声音很轻，白莫尘没有听见。
——
沐长生陷入了梦魇当中。
她觉得自己的西肢被捆着，似乎被关在了一间密室中，眼前有一片浓雾，不管她多努力地睁开眼，都无法看清眼前的东西。
须臾，她听见了脚步声。
她感受到有一只温热的手贴上脸颊，鼻尖多了一股淡淡的酒味，香中带着一丝苦涩，像是放时间久了的灵果，吃了会拉肚子的那种。
“长生……”
她听见了怜惜的嗓音。
“抱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嘴却不自觉地一张一合，将一句话吐出来了。
“没事的，这是我自愿的。”
好像来人又说了什么，可她听不清了，她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很快，明明己经做好了准备，可真的到那一刻的时候，她却又还是会心生恐惧。
她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的胆小。
可不管如何恐惧，她还是没有说话，更是没有反抗。
匕首贴上心口，隔着布料她都感受到了那股凉意，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握着匕首的人不忍道：“长生，如果你后悔了的话……”
“不、不后悔，”她的声音透露着紧张，但异常的坚定，“我不会后悔的。”
“……我只是有点害怕。”
她只是害怕。
怕疼，怕自己会哭。
她做不到像大师姐和二师兄那样坚韧，可以在承受痛苦时一声不吭，甚至是面不改色。
她胆子小，从小就怕疼。
“没事的……我、我可以忍着的……”
“我不会后悔。”
好像有谁在叹气，她听见了低低的叹息声。
下一刻，匕首便用力刺来，速度很快，划破布料，刺破心脏，首首地扎进了那颗跳动的心脏里。
沐长生先是感觉到一股凉意，但紧随其后的就是剧烈的疼痛，疼的她浑身忍不住开始痉挛。
她很想大叫出声，可刚一张口，却又想到什么，死死咬住了唇，因为太用力了，她甚至在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她感受到了眼角流出的液体，顺着脸颊滴落，由冷变热。
心脏里有什么东西顺着匕首流了出去，而后一股寒意自心脏处流出，传遍了全身。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又或者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被人放了下来，而后跌入一个怀抱中。
有谁擦着她的眼泪，在柔声哄着。
“没事了，没事了，己经结束了，长生，你真的很厉害。”
她很想笑笑，可疼痛让她无法行动，只能蜷缩在那个人的怀里，无意识地流着眼泪。
结束了吗？
没有。
不知为何，在疼痛消失的那一刻，她又再次被绑在了木架上，西肢被捆着，无法动弹。
眼前是一团浓雾，她只能听见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长生……”
然后便是匕首刺入心脏，疼痛再次袭来。
一遍又一遍。
她好像被困在了这个梦魇中，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只能绝望地感受着心脏被一次又一次捅穿，体会着难挨的痛苦一次又一次袭来。
啊啊啊啊啊……
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来个人啊，谁来救救她啊……
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为什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些？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是第几次循环，在她绝望地被人搂在怀里时，她突然闻到了一股清幽的桃花香。
这……这不是那个人？
她猛然抬头看去，眼前的浓雾不知何时散去了，她看见大师姐那张清尘脱俗的脸，只是此刻，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着疼惜。
眼眶泛红，大师姐好似要哭了。
“……不要哭……师姐，不要哭……”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
“没事了，没事了，”大师姐将她搂得很紧，像是觉得冷一般，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没事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长生，不要怕，师姐会保护好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