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萱目光如鹰隼般环视西周。
雕花木架、青铜药碾,店内的陈设一如往昔,可柜台后的大夫,大厅中的药童,惊慌的账房,竟没一个是昔日旧人。
她眉峰冷蹙,眼底翻涌着寒冰:“来人!”声音掷地有声,惊得满室假医浑身一颤。
“把这些霸占医馆、谋财害命的假大夫,还有在场一干人等,全部缉拿归案!
关进大牢严加看管,没有本郡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话音刚落,衙差们“呼啦”一声上前,将面色惨白、腿脚发软的几人强行拖拽出去。
林悦萱转身走向药柜,本想取些草药救治大山父子,指尖拂过一排排药屉,越翻脸色越沉。
除了些不值钱的粗劣药材,但凡名贵的人参、鹿茸、天麻,不是以次充好就是彻头彻尾的假货。
她死死攥住药屉边缘,指节泛白,胸腔里腾起滔天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将这些人千刀万剐的杀意。
“这些假药也一并带回县衙,封存备查!”她咬牙下令。
又有两个衙差上前,将假药材尽数打包带走。
尘埃落定后,林悦萱猛地转身,目光如利箭射向赵师爷:
“念在你们尚有几分良知,本郡主可以对助纣为虐之事网开一面。
但下不为例!赵师爷,即刻带人将县令及其家眷严密看管起来,县衙大小庶务,不许他再插手分毫!”
赵师爷额头渗出冷汗,慌忙躬身作揖,声音发颤:“小人明白!小人定当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说完转身小跑着回去了。
医馆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
当衙役们押着医馆里那些面色灰败的假大夫、药童和掌柜走出时,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有人拍手称快,有人高声咒骂,还有人激动得眼眶发红。
就在这时,一位身形微胖、鬓角己染霜白的大娘,佝偻着背,拼了命地从人群缝隙里挤到最前面。
她紧紧盯着屋内那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好半晌,她才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林大夫,是您回来了吗?”
林悦萱正忙着查看担架上伤者的情况,听到声音后,转头循声望去,这才认出是对面杂货铺的老板娘李大婶。
她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回应道:“是啊李大婶,我回来了。”
李大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子,一把拉住林悦萱的手,话语如同连珠炮般急切地倾泻而出:
“林大夫,你是不知道哟!这一个多月,这医馆简首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人打着你的名义,坑蒙拐骗,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大婶我天天盼着你回来,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可不是这种人!
你瞧瞧,你前脚刚到,后脚就把这些害人精都抓了去!
不过啊,你可得小心些,这些人背后有靠山,心狠手辣着呢!”
林悦萱反手握住李大婶粗糙的手,轻轻拍了拍,眼神坚定而温柔:
“李大婶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任由这些人继续残害百姓。
我干爹和我哥还等着我救治,实在没时间多聊了。等忙完这阵,我一定请您过来吃饭,咱们好好唠唠!”
李大婶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两人,脸色顿时变了,急忙松开手:
“哎,哎!你赶紧去忙!救人要紧!等闲了咱们再聊!”说完,她小跑着回到杂货铺门口。
人群见李大婶似乎知晓内情,立刻都围拢过去,将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
李大婶站在台阶上,挥舞着手臂,嗓门洪亮地说道: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这林大夫可是大好人啊!以前她在的时候,穷苦百姓来看诊,分文不收!
碰上实在困难的,连药钱都倒贴!这一去京城寻亲,医馆就被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占了......”
随着李大婶绘声绘色的讲述,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惊叹与怒骂,
当衙役们押着那群冒牌医者离开后,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似的,从街头传到巷尾,从茶馆飘向市集。
老人们拄着拐杖在巷口议论,商贩们停下手中的活计交头接耳,好奇地打听着发生了什么。
林悦萱的名字,随着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在这座城里迅速传开。
曾经,因为林氏医馆频发错诊、药害百姓的事,不少人对林悦萱恶语相向,甚至在医馆门口扔烂菜叶、吐口水。
可如今,得知是他人强占医馆、顶着她的名号作恶,那些曾满心怨恨的百姓,脸上纷纷露出愧疚之色。
还有人当即表示,等林悦萱重开医馆,一定要登门道歉。
林悦萱顾不上在意这些,她立即安排人手,将医馆后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
把刘老大两口子在这里生活的痕迹,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一应生活用品都买的新的,随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大山父子安置在收拾妥当的房间里。
得亏了先前发现无药可用时,她悄悄喂下的灵泉水,此刻父子俩原本惨白如纸的脸色,
己经有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等所有人都离开医馆后,林悦萱把白虎唤到跟前,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你速去刘家村,把干娘和大山媳妇接来。两个男人,我照顾起来实在多有不便。"
白虎领命后,赶着马车快速朝着刘家村方向赶去。
紧接着,林悦萱把母亲和婉瑜从空间中带了出来,小声交代:"母亲,婉瑜,你们就守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等大山父子醒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说一说。
如今没有药材可用,我去空间取一些出来。"母亲和婉瑜点头应下,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确认一切安排妥当,林悦萱关上医馆大门,闪身进入了空间。
一进去,她便快步朝着药田方向奔去,脚步匆忙而坚定。
远远看去,百亩药材虽然没有完全恢复郁郁葱葱,但也能肉眼可见的焕发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