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壮汉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带着周二狗赶到柴房时,眼前的场景让周二狗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只见阿朵被几个下人死死按住,手脚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狼狈地靠在墙角。
尽管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阿朵还是仰起头,眼神里透着毫不畏惧的凶狠:
“你们这群混蛋,快放了我!不然等我林婶子找来,有你们好看的!”
周二狗目光如鹰隼般在屋内扫视一圈,立刻察觉到异样。
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壮汉的衣领,厉声质问道:
“和她关在一起的那个贱丫头呢?怎么不见了?”
壮汉被勒得面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不知道啊!
我刚才一看这丫头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看就快断气的样子,哪敢耽搁,就赶忙跑去通知您了!”
周二狗气得暴跳如雷,一脚狠狠踹向旁边的木凳,只听“哐当”一声,木凳应声倒地。
“蠢货!肯定是趁机跑出去报信了!”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丫头不能再放在这儿了,得赶紧转移!”
就在刚刚,他收到消息,说是郡主的侄女失踪了,还附有画像——可不就是今早自己花钱买下的小女孩!
人既然到了自己手上,想让他还回去绝无可能。
可知府送来的信里言辞严厉,警告他若是与此事有关,就别想有活路。
原本他盘算着,只要把人藏得严严实实,再抵死不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郡主又不可能在这沂州府呆一辈子,等她一走,这样容貌的女娃子,以后一定是自己的摇钱树,再不济利用她也能攀附权贵。
哪成想,如今竟出了这样的纰漏。壮汉被骂得缩着脖子。
听到周二狗的吩咐,慌忙从旁边扯过一块脏兮兮的布,狠狠塞进阿朵嘴里,又粗暴地将她塞进麻袋,扛起就准备往外走。
行至院门处,“哐——”一声巨响震得门框簌簌落灰,还算结实的木门轰然倒塌。
白虎率先冲破尘雾出现在院中。门外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捂胸抱腿哀嚎的打手,
紧跟其后,林悦萱手持短刃,踩着满地木屑从容踏入,目光如炬扫向屋内众人。
周二狗见状,脖颈青筋暴起,色厉内荏地叫嚷:
“哪来的野路子?敢在老子地盘上撒泼!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他压根没见过妙医郡主,只当来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混混,转头就冲院角缩着的下人咆哮:
“还愣着干什么!去前院把护院全给我叫过来!
今天不把他们扒层皮,我周字倒着写!”
几个下人跌跌撞撞地朝前厅跑去。
白虎根本不搭话,眼睛死死盯着壮汉肩头不断扭动的麻袋——里面传来的闷哼声,分明是阿朵特有的哭腔。
它猛的一脚把面前的壮汉踹飞,重重撞在青砖墙上。
然后顺势伸手稳稳接住坠落的麻袋,三两下撕开袋口。
蜷缩成团的阿朵露了出来,小脸憋得通红,麻绳深深勒进纤细的手腕。
阿满冲上前扯下小丫头口中的破布,解着绳结。
重获自由的阿朵踉跄着往前扑,一头扎进林悦萱怀里,积攒许久的恐惧终于决堤。
她死死揪住对方的衣襟,抽噎声还带着沙哑:
“林婶子...我害怕...”明明刚才还在咬牙硬撑,此刻滚烫的泪水却把林悦萱前襟洇湿大片。
林悦萱心疼地搂着不停发抖的小身子,轻轻拍着她后背,在耳畔一遍遍呢喃:“阿朵,不怕,都过去了。
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不过片刻功夫二十来个打手涌进后院,林悦萱将阿朵和阿满护在身后。
白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虎目微眯着转头看向林悦萱,刻意模仿周二狗颐指气使的腔调,
语气里满是戏谑与嚣张:
“你带着孩子们好好待着,不用管。我这副筋骨啊,可有段日子没活动了,
今日非得让他们知道,这世上不是谁都能随便招惹的!”
说着还甩了甩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响。
周二狗先前见眼前这白衣少年一脚就将自己最得力的护院踹得吐血倒飞,心里本还有几分忌惮,
可当他瞥见自家二十来个打手举着棍棒、弯刀围拢过来,底气瞬间又回来了。
他叉着腰,脸上横肉抖动,恶狠狠地骂道:
“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也敢在你周爷面前大放厥词?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随着一声令下,打手们嘶吼着举着兵器一拥而上。
白虎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里,只听得一连串“砰砰砰”的闷响,
冲在最前头的五个打手如同被投石机抛出去一般,接连撞碎屏风、桌椅,瘫倒在墙角哀嚎。
白虎一脚踩在一个试图爬起的打手背上,头也不回地冲周二狗放狠话:
“你这脏东西,也配自称爷?等着吧,很快就轮到你了,待会儿虎爷我要你跪在地上唱征服!”
这番话气得周二狗七窍生烟,他抄起一旁的太师椅狠狠砸在地上,怒吼道:
“都给我上!谁先撂倒他,赏银百两!”可剩下的打手们看着同伴们鼻青脸肿的惨状,再瞧瞧白虎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势,
双脚像灌了铅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踌躇着不敢再往前半步。
周二狗一看这情况,恼怒的同时也知道必须把这人拿下,不然自己在手下心中的威严将不复存在。
他再次加码:“谁能制服这小子,赏银五百两,楼里的姑娘随便挑。”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打手们一听五百两啊,那可能是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还能和自己看的姑娘这样那样。
立马就来了精神,一个个一咬牙一跺脚齐齐朝着白虎冲去。
白虎觉得还挺有趣,起了逗弄的心思,并没有立刻把人放倒,而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时间院子里,打砸声,咒骂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距离这座院子的不远处,罗捕头正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搜查,
听到打斗声从不远处隐隐传来,他眉头紧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