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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语？”松雨耳朵一抖，三只幼崽也齐刷刷抬头，连程砚秋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山神指尖轻点，豆腐小狗们立刻排排坐好，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
“先在妖怪幼儿园学会藏耳朵、收尾巴，控制妖力不随便现原形——”
他瞥了一眼正在用爪子偷鱼吃的松小金，“再去人类幼儿园学习如何与凡人孩童相处。”
松雨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两边都上？”
程砚秋若有所思：“就像……上午学国画，下午学油画？”
山神大人无语：“。。。你想累死它们？先去妖怪幼园，修炼一段时间再去人类的幼儿园。
既学人礼，亦修妖术，这样今后才方便在两界行走。”
山神大人袖袍一拂，三块豆腐小狗突然变成三枚小木牌，分别刻着“金”“香”“玉”三个字，
轻飘飘落在幼崽们面前，“明日先带他们去妖怪幼园报到吧。”
松小金兴奋地“嗷呜”一声，结果没收住妖力，整只狗“嘭”地变回原形，毛茸茸的尾巴“唰”地扫翻了酱油瓶。
山神大人叹了口气，指尖金光一闪，幼崽又恢复了人形，只是头顶的犬耳还在不安分地抖动。
“看来……藏耳朵课得优先安排。”
松雨一家离开后，林葵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杯盘，一边忍不住好奇：“所以，真的有妖怪幼儿园？”
山神大人正倚在门边，闻言抬眸看她：“嗯，你想去看看吗？”
“啊，现在吗？”林葵手里的抹布差点掉进汤碗里。
“太晚了，明天。”
第二天，爱睡懒觉的林葵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山神大人唇角微扬，袖袍一拂——
眼前的空气突然如水波般晃动，竹林自动分开一条小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被薄雾笼罩的院落。
林葵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己被轻轻握住。
山神大人的掌心微凉，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闭眼。”
她下意识照做，只觉耳边风声掠过，再睁眼时，己站在一座爬满发光藤蔓的木栅栏前。
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登龙山妖怪幼儿园”，旁边还画着几个爪印，墨迹未干的样子。
“这是……”
“到了。”山神大人松开手，"幼崽们的乐园。"
“教幼崽们如何控制妖力，顺便学点人间的规矩。”
所谓妖怪幼儿园，其实是座会呼吸的院子。
屋檐下挂着会报时的风铃草，木篱笆上缠绕着会发光的藤蔓，秋千架上盘着打盹的小蛇妖，
沙坑里几只穿山甲幼崽正在打洞，结果挖得太深，把自己埋了进去，只剩几根小尾巴在外面慌张地摇晃。
“午休时间到了。”山神话音刚落，整座院子突然“活”了过来——
教室的窗户“啪嗒啪嗒”自动关上，秋千自己收起绳索，
就连沙坑里的沙子都像有生命般流动起来，把穿山甲幼崽们“吐”了出来。
林葵看得目瞪口呆，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细碎的响动。
抬头一看，树枝上倒吊着一串睡得东倒西歪的蝙蝠妖幼崽，像晾晒的黑糯米糍。
“他们……不会掉下来吗？”
山神指尖轻弹，一缕金光织成透明的网：“有防护阵法。”顿了顿，
“不过上周有只小麒麟尿床，冲垮了半个屋顶的结界。”
正说着，走廊尽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三只顶着蒲公英般乱毛的小猫妖幼崽飞奔而过，后面追着个挥教鞭的兔妖老师：
“说了多少次！不要在人类形态时用西条腿跑步！”
其中一只幼崽“啪叽”摔在林葵脚边，瞬间变成圆滚滚的小黄猫。
它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突然把嘴里叼着的半块点心往林葵鞋面上放：“……给你吃。”
林葵蹲下来，还没开口，山神大人己经拎起小黄猫的后颈皮：“山猫的表弟？”
兔妖老师气喘吁吁地赶来：“青峦大人见谅！今天教化形课，但这孩子总卡在耳朵上……”
果然，小猫妖此刻左耳是人耳，右耳还是毛茸茸的猫耳，正不安地抖动着。
山神伸手轻点它眉心，金光流转间，幼崽终于变成完整的人类孩童模样——
如果忽略他屁股后头那根摇成风扇的尾巴的话。
“这里的孩子，”山神望着被幼崽们撞歪的篱笆，声音忽然柔和，“大多还控制不好妖力。”
林葵忍不住笑出声，却见教室窗口探出更多毛茸茸的小脑袋：
顶着嫩叶的小树精、翅膀收不回去的雏鸟妖、
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只能半透明飘着的小灯笼鬼……全都眼巴巴望着她。
还有只小蛇妖死活系不好围兜，急得首吐信子。
“松雨怕他们被人类排斥，却忘了……”山神拂袖修复被幼崽撞断的栅栏，
“妖怪也要先学会做自己，才能伪装成别人。”
林葵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愣神，再抬头发现自己己经被一群妖怪幼崽围观了，林葵突然有些尴尬，
“他们没见过活的人类。”山神低声道，“除了你。”
兔妖老师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那个……林老板要不要进来讲个故事？就讲人类的……呃，幼儿园？”
于是那天下午，妖怪幼崽们知道了人类小孩也要学算数（虽然不用学怎么藏尾巴），
也会因为挑食被老师训（但不会像他们一样把胡萝卜变成蟋蟀跳走）。
当林葵说到“人类小朋友午睡会流口水”时，小灯笼鬼兴奋得“噗”地喷出火星子，把窗帘烧出三个小洞。
暮色渐沉，院子里亮起星星点点的妖火。
林葵突然发现墙角蹲着个熟悉的身影——
小猫妖正偷偷用妖力帮小刺猬妖梳刺，结果把人家后背梳成了爆炸头。
“现在放心了？”山神大人问。
林葵看着被幼崽扑得摇晃的灯笼，轻声笑了：“嗯，这里……很好。”
次日清晨，三只小犬妖被松雨拎着后颈皮送进了妖怪幼儿园。
兔妖老师白绒绒早就等在门口，手里拿着“新生入学手册”，第一页就写着——
《幼妖行为规范》
不准在人类形态时突然伸舌头舔同学
不准用妖力把午饭变成活青蛙
藏尾巴考试不及格者，罚扫落叶三天
松小香盯着第三条，小声嘀咕：“尾巴……怎么藏啊？”
结果第一节课就是“基础化形术”。
白绒绒老师举着一根胡萝卜教鞭，严肃道：“集中注意力，想象你们的尾巴是根绳子，慢慢……收起来！”
松小金憋得脸通红，尾巴倒是藏住了，可耳朵“噗”地弹得更高；
松小玉成功收了耳朵，却把尾巴变到了前面，裤裆鼓起一大团，活像塞了个毛绒玩具。
最惨的是松小香，它太紧张，妖力失控，整只狗“嘭”地变成原形，还把同桌小刺猬妖的苹果撞飞了。
白绒绒扶额：“……我们还是先从‘如何不变回狗’开始教吧。”
暮色渐沉时，松雨来接孩子，看见自家崽正用人类的手给林葵递野花，
虽然递到一半又变回毛爪子，花束“哗啦”撒了一地。
“现在放心了？”林葵捡起散落的花束，笑着问。
松雨望着被幼崽们扑得踉踉跄跄的林葵，终于放松下来：
“原来……真的有地方能让他们做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