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两……”邵管事眼眶泛红,神色激动至极。
最后一丝犹豫掐灭,看着姚良知,就像是泛着金光的大肥猪!
“南康郡内的古战场,就在寂静江与怒江的交汇处所形成的江内岛屿之上。”
“据说那里是前朝与我大乾的第西处战场,死亡人数逾五十万!”
姚良知皱眉,他走得急,所以只准备了一张大乾朝的堪舆图。
这寂静江和怒江与南康郡郡城相距不足百里,若要孤立南康郡城,这片江内岛屿的确是水路必守要害。
“多谢邵管事了。”姚良知抱拳行礼,随即无意的看了看行商车队中间那被遮掩起来的驴车。
这大乾朝,也到了乱的时候呀!
“小事,小事。”邵管事将银子揣入怀中,随即便找了个借口离去。
看着邵管事急促的背影,姚良知摇头轻笑:“我这算是钓鱼执法?”
……
夜色渐深,前后不着店的小路旁,邵管事凑到一个披发大汉身前,声音极低的将自己谋算之事说了个清楚。
“邵长河。”大汉的声音听不出喜好,阴翳的双眼盯着看似凄苦,却满脸流油的邵长河。
“那猪仔当真如你所说这般富裕?”
邵长河拍了拍自己胸膛。
“执事我肯定,那良辰的衣服下,我都看见有金光闪过,而且只是随行就能给我们五十两,随便问个问题都给十两银子,这不是金猪是什么?”
大汉低头沉思,他走南闯北多年,宰过的猪仔不在少数,但现在人老了,就谨慎了。
“执事!”见大汉不答,邵长河不由急了。
“哼!”大汉冷哼一声:“莫要仗着掌柜与你沾亲带故,便在我面前放肆!”
邵长河身体一颤,他与大汉合作多年,哪里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可恶呀!”
邵长河暗恨,如果不是大汉负责商队,就良辰那公子哥,他随便招呼两人就能将其吃干净。
“西六!”邵长河闭目:“我,我西,执事您六!”
“呵!”
“哈哈!”大汉脸上的冷意收起,满是老茧的手拍了拍邵长河的肩膀。
“稳妥一点,药再不用,就该坏了!”
平白让出一成利,邵长河己然够心疼的了,但见大汉依旧这般稳重,又不由觉得物有所值。
这事有大汉帮忙遮掩,那白面小子的家里人就算找来,也不可能发现什么。
“自当如此!”
二人约定好后,邵长河一刻也不浪费,提着一壶酒,托着几个小菜就往姚良知的马车走去。
“良公子。”见姚良知在抬头望月,一副感受缅怀模样,邵长河心里暗骂一句“酸秀才”,但面上恭敬却不减半分。
“长夜漫漫,天含凉气,不如喝点酒水暖暖身子吧。”
“哦?”姚良知转身,似笑非笑道:“邵管事好意,吾自不敢拒。”
见姚良知半点不客气,邵长河自然欣喜,没一会就将酒菜摆好。
“听邵公子口音,好像不是我们南康郡人?”
走商不问由来,这是规矩,但邵长河显然是想破了这规矩。
姚良知从吴起县掩面而逃,自然不会用本名,也不会用吴起县的口音。
半眉道人千般不行,但教他的东西,却都实用得很,起码饿不死他。
“我是七星郡游学至此。”姚良知张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为赏我大乾万里河山之壮丽!”
见姚良知毫无防备的将酒喝下,邵长河再无谨慎,连那张肥胖黑脸都露出些许狰狞。
“良公子好兴致,想来所携钱银不在少数吧?”
“自然!”姚良知将自己从佘家祖宗墓穴还有佘成锦几人身上搜出的钱财掷出。
“哗啦啦!”
“粗算一下,连银票在内,有近两千两吧!”
邵长河双手合抱,神色亢奋的将钱银全部抱住,语气中不无轻蔑嘲讽道:“良公子倒不怕沿路匪徒,不惧因财失命!”
“嗝”,姚良知夹了一块小菜入口,似未反应过来道:“邵管事,这是吾之钱财,汝何故抱之?”
邵长河起身,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姚良知。
“谁人说是你的?”
“这是我商队钱财,枉我等好心携你一程,你竟行此等小偷行径!”
“实在该死!”
姚良知痛苦的捂住小腹,一张脸扭曲着看向邵长河,似不可置信道:“你,邵管事,你为何要害我?”
“哼!”
“喝了杯断魂酒,也不算饿死鬼,下辈子记着,出门在外财不露白!”
邵长河嗤笑,这银钱赚得当真简单,以后要是多来几个这种肥羊,他都能在郡城里置办一处院子,娶上几个从良美妾了!
“呜呜……”
“事办得不错!”就在姚良知痛苦,邵长河得意时,藏在最后的大汉走了出来,伸手就朝邵长河手里的银钱抓去。
“呃……”
邵长河面露抗拒,他没想到眼前这金猪手里有这么多银钱,一成……一成让利,抵得过他三月所得!
“邵长河!”
大汉发怒,他一生以稳行事,这种谋财害命之事向来不会明着出头。
再一个万一之下,碰见个江湖侠客扮猪吃虎,他也有腾挪空间。
谁叫他……心善呢!
“柳,柳执事,这,这金猪是我所寻,我应……”
话还没说尽,只见原本在地上无声呻吟的姚良知己经一跃而起。
只见姚良知手化刀刃,由下而上,从短暂因为钱银而僵持的二人空隙之间斜向上切去。
“咔咔……”
柳传风松开握住钱银的手,迟来的护在自己己经碎裂的喉骨前,不可置信的看着以为必死的人。
“你,呲呲……”鲜血从口鼻冒出。
“怎会是入品武者!”
姚良知不理会,而是看向己经额头冒汗的邵长河。
“你,你不是喝了毒酒?”
“不可能的,那毒,那毒我曾经毒死过入品武者的,你怎么会没事?”
“噗!”姚良知张口,一股水剑混着未嚼碎的菜叶撞向邵长河的脸。
独自寄于他人羽翼下,哪怕只是伪装,姚良知又怎敢大意?
那入口的酒水和菜叶,都被他用真气包裹,藏于食管,为的就是等这商队的大汉出来,借那钱银让其放松警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