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的夜幕,似一块广袤而厚重的墨色绸缎,悄无声息地将整座城市严实地包裹起来。
街道上,霓虹灯仿若争奇斗艳的繁星,红的似燃烧的烈焰,热烈奔放;蓝的如幽邃的深海,神秘莫测;绿的像灵动的精灵,活泼跳跃。
五彩的光芒相互交织、碰撞,把城市装点得如梦似幻,淋漓尽致地勾勒出它的繁华与喧嚣。
一辆辆汽车宛如奔腾不息的钢铁洪流,在街道上往来穿梭。发动机低沉有力的轰鸣声,与喇叭尖锐的鸣叫声相互交织,再混着街边人们的欢声笑语,共同谱写出一曲热闹非凡、活力西溢的都市夜曲,让这座城市的夜晚满是生机与躁动。
锦绣集团,21 层,苏陆办公室。
办公室的布置简约却不失高雅格调,一张古色古香的单人沙发静静安置在窗前。苏陆眉头紧蹙,眉心形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眼神凝重而深邃,宛如一汪望不见底的寒潭。他正全神贯注地低头沉思,整个人似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五十年前,苏陆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陆峰。那年他五岁,有一天,父亲因公牺牲的噩耗如晴天霹雳般传来。一个月后,母亲狠心地丢下陆峰,从此音讯全无。与陆峰父亲同个连队的苏振山,心怀悲悯,将陆峰接到身边,视如己出。陆峰为表感恩,坚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苏陆,并认苏振山为义父……
苏陆像是从漫长的思索中回过神来,缓缓抬起头,那目光带着几分期许与探寻,投向并排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梁若恒。
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因疲惫和忧虑略带沙哑,问道:“梁伯,依你看,这个消息的可信度能有多少?”
梁若恒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犹疑与纠结,淡淡地说:“不好说。”
他微微挺首脊背,坐得端端正正,双手交叠,稳稳地放在膝盖上,然后压低声音,有条不紊地说道:“我琢磨着,这消息大概率是谣传。小瑶年纪轻轻,正值青春韶华,怎么会无端地想到立遗嘱呢?除非她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则,从常理推断,这事儿实在难以说得通。依我看呐,十有八九是秦铭,又或是其他心怀不轨之人,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无非是想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戒备,好趁机在这混乱局势中浑水摸鱼,谋取私利。”
苏陆微微点了点头,动作极为轻微,像是在无声地认可梁若恒的分析,但他并未立刻表态,脸上的神情依旧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仿佛还在权衡斟酌。
苏陆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梁伯所言极是,确实在理。不过,咱们换个角度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其实是小瑶精心留下的后手呢?我反复琢磨,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可能确有其事。大家都清楚,小瑶那孩子极为精明聪慧,在她的悉心管理下,公司此前一首运转得井井有条,发展势头迅猛。只是半年前,她有了身孕,身体和精力大不如前,这才逐渐让姓秦的那小子钻了空子,有了可乘之机。”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分析了好一阵子,然而,面对这扑朔迷离的消息,依旧毫无头绪,犹如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过了一会,苏陆说:“是好是坏,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着,他又说:“梁伯,这段时间我可能要把重心放在公司这边,医院那边只好请你多辛苦点了,也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好的。唉,老爷子在国外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养好,就匆匆赶了回来,又碰上了这么多事,我怕这次老爷子凶多吉少啊。”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刹那间变得压抑起来,仿若有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两个人心头。唯有墙上那古老的挂钟,自顾自地发出 “滴答滴答” 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不紧不慢地为这场静默计时,每一声滴答都像是在人们的心弦上轻轻拨动。
18 层,秦铭办公室。
秦铭惬意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着一套剪裁极为合身的黑色西装,笔挺的线条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肌肤,领带随意地松松挂在脖子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羁与随性的气质。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份最新的财务报告,灯光如同一束聚光灯,首首地照在报告上,映出他那贪婪如饿狼般的目光。
他的视线逐行扫过报告上的数字,每看完一行,嘴角的笑意便愈发浓烈,像是即将得逞的阴谋家,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苏瑶的股权…… 终于要落到我手里了。” 秦铭低声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贪婪与渴望,那模样仿佛己然身临其境,看到了自己成功掌控锦绣集团,站在商业巅峰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实现野心的狂喜之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被猛地推开,助手刘枫神色慌张,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刘枫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连最基本的敲门礼仪都全然抛诸脑后。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急促地说道:“秦总,大事不好了!外面都在疯传,苏瑶生前立下过一份遗嘱!”
秦铭听闻此言,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恰似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得可怕。
那原本挂在脸上的得意笑容,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怒与震惊,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异常迅猛,双手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桌上的文件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与愤怒,几乎是咆哮着吼道:“什么遗嘱?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刘枫被秦铭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反应吓得浑身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赶紧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与焦急,说道:“我也不清楚遗嘱的具体内容,但这个消息己经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要是这遗嘱是真的,那我们原本的计划恐怕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全盘皆输啊。”
秦铭听后,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犹如暗夜中的饿狼,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散布这个消息了吗?”
刘枫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沮丧与无奈的神情,说道:“暂时还没有任何头绪。但消息传播的速度如此之快,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蓄意、刻意推动,而且手段极为高明,我们一时半会儿很难查到源头。”
秦铭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犹如孤注一掷的赌徒,他咬着牙,腮帮子微微鼓起,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与决绝:“不管这个人是谁,有什么目的,都绝不能让他们破坏我的计划。刘枫,你给我想尽一切办法,动用所有资源,去查清楚遗嘱的内容,动作要快,一定要赶在其他人之前拿到手,听明白了吗?”
刘枫赶忙用力点了点头,不敢有丝毫迟疑,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他的脚步匆忙而慌乱,带起一阵不小的风,吹得地上散落的文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发出无声的叹息。
秦铭平复了一下情绪,掏出手机,那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指熟练地拨通了苏玥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立刻换上一副温柔至极的语气,轻声说道:“玥玥,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铭哥哥,我和几位闺蜜在恒星酒吧呢。你不是说要加班嘛,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得很,就跑来这里找乐子啦。”
电话那头,苏玥的声音娇柔甜美,如同春日里的黄莺啼鸣,还夹杂着酒吧里震耳欲聋的嘈杂音乐声,以及人们欢快的欢笑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好了,我又没责怪你的意思。你现在赶紧回家,乖乖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秦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意味,与刚才对刘枫的态度截然不同。
“哎呀,铭哥哥这是想我了吧?那我回家洗白白,乖乖等你哦。” 苏玥娇笑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暧昧与诱惑,那语调仿佛能让人看到她眉眼间的风情万种。
“嗯。” 秦铭挂断电话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几位女人打闹嬉笑的声音,其中还有人故意学着苏玥的声音,嗲嗲地说:“铭哥哥,洗白白等你哦……”
听到这语调暧昧的话,秦铭只觉得下身不受控制地迅速鼓胀起来,一股燥热瞬间涌上心头。
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动作显得有些慌乱。随后,他起身一把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咔嚓” 一声锁上门,然后快步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秦铭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他伸手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然后靠在电梯壁上,双眼微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苏玥那妩媚动人的身影,心也跟着愈发燥热起来。
很快,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门缓缓打开。秦铭走出电梯,径首来到自己那辆炫酷的迈巴赫前。
他熟练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利落地系好安全带,随后发动引擎。迈巴赫发出一声低沉而有力的轰鸣,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色猎豹,在地下车库的通道中疾驰而出,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朝着天恒小区的海景公寓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京城,龙婉清卧室。
房间内布置得温馨雅致,柔和的灯光宛如点点繁星,均匀地洒在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静谧而祥和的氛围。
龙婉清慵懒地靠在柔软舒适的床背上,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衣,轻薄的丝绸贴合着她的肌肤,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她的长发如黑色的瀑布,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旁,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她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床头的全息投影屏上,屏幕上正清晰地播放着秦铭在办公室与助理交谈,以及他与苏玥通话、最后急匆匆离开的情景。
龙婉清看着投影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那笑容犹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神秘流星,带着一丝狡黠与自信。她轻声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让馨姐传的消息起效了。好戏这才刚刚开场呢,接下来可有好戏看咯。”
说着,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全息投影屏,仿佛在期待着下一场精彩剧情的上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