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有些畏缩,她虽然学过骑马,但时人对女子的要求,从来都是重娴静的。
故而,她也就是骑过马罢了,要说上马比试是绝对不行的。
她的困难被江沐看在眼里,她上前一步,挡在二公主跟前:“我来同大殿下比试就好,哪需要公主上场。”
大皇子还想说些什么,他身旁的伴读林柏为讨好于他,凑到他跟前,笑道:“殿下千金之躯,哪能跟这些娘们计较,不如就让臣下替殿下上场?”
这林柏是林贵妃的娘家侄子,也跟在大皇子身边好几年了。
因着他讨好奉承人有一套,故而很受大皇子的器重。
大皇子闻言,嗤笑道:“你小子说得有道理,那就你上,让他们见识见识,何为男子气度。”
大皇子十二岁,而林柏也十一岁,走到六岁的江沐和顾惜跟前,高了小姑娘们不止一个头。
因此,闻讯赶来的二皇子皱眉:“大哥,林柏比郡主要大上不少,这比试怕是不公平。”
大皇子尚未说话,林柏就插嘴道:“殿下此言差矣,若不是二公主等人挑衅在前,我们大殿下又怎会同她们起纷争。”
他随口一说,便将是非颠倒,二皇子明白这一点,所以更是寸步不让地挡在顾惜等人面前,想要极力阻止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
之后,四皇子和五皇子也都来了,两人皆站在二皇子这一头。
五皇子向来有些惧怕这个被父皇宠爱的大哥,虽然站在一旁支持,倒是不敢顶嘴。
而四皇子就不同了,他对这些关系迟钝地很,眼下只知道要支持顾惜,“大哥!你怎么可以欺负弱小呢?长宁妹妹比我还小呢!”
四个弟弟里,三个支持二公主阵营,剩下的三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满眼的兴味。
大皇子快要气坏了,骂骂咧咧起来:“你们这群人简直不知所谓!我同二皇妹之间的纷争,与你们何干?”
眼见着大皇子气得冒烟,更要拿二公主开涮,江沐再次跳出来:“到底比不比?!林柏是吧?快来比上!”
二皇子不赞同,还想劝上几句,他可不愿意顾惜去比赛,到时候若是受伤就不好了。
偏顾惜这会儿,接收到江沐的眼神,也站了出来:“对啊,快比啊!不比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输!”
大皇子洋洋得意,似乎在说,你们看吧?就算你们为了她们据理力争,人家小丫头不领情啊!
他拍了拍林柏的胳膊:“快去!别让这俩黄毛丫头失望!”
顾惜和江沐就这么骑着马到了起点,其中江沐虽然人小,却骑地大马。
顾惜骑地小马,而求胜心切的林柏自然也骑地大马。
至于另外几人,包括二皇子、四皇子,还有刚刚说不上话的顾许都骑上了马,护卫在顾惜左右。
等到哨声落下,江沐和林柏的马齐齐飞奔出去,而顾惜和她的小伙伴们虽然落在后头一些,却也使劲朝前奔去。
林柏本是自信满满,就凭他是男子,又比江沐大上好几岁,这根本没有输的可能。
偏他遇上了江沐,这个几乎会走路,就开始骑马的边关小姑娘。
林柏在马场习得的马术,哪里比得上江沐的半分,很快就被江沐赶超。
眼见着江沐就要到达终点,林柏双眼赤红,想要使诈,往江沐的马屁股投掷石头。
不过这一切都被后头赶上来的二皇子看在了眼里,他大声呵斥:“林柏!休要使诈!”
林柏慌忙间将手上的石块一丢,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而也就是这么慌忙的一刻,让他的骑马速度更慢了。
不仅没追上江沐,就连顾惜也后来居上了。
看着不远处的终点,以及终点的那些人,林柏心如死灰。
完蛋了!完蛋了!
大皇子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他刚到达终点,大皇子就对着他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林柏想要强行挽尊说自已被诈,却被二皇子提前揭露。
林柏低着头,眼里全是对江沐等人的嫉恨,而这种恨意在看到站在二皇子身边的顾许时,被转移。
他平日里遇上顾惜等人的机会不多,可想捉弄一番顾许还不容易。
顾许尚且不知道自已被恨上了,他还在陪着妹妹骑马。
既然已经打发了大皇子,顾惜等人就专心开始骑马。
比起驰骋的江沐,还有悠哉悠哉的二公主,顾惜这头就人丁兴旺许多。
顾许在她的左侧,二皇子在她的右侧,而四皇子还有五皇子也都跟在后头,可谓众星捧月。
二公主瞧地眼热,叹息道:“二哥他们对长宁可真好啊!”
她同二皇子等人虽是兄妹,却多年来关系平平,如今倒是瞧见了二皇子对着别的小姑娘兄妹情深了。
陈洛也跟着瞧去,笑道:“郡主好似就有这般的魔力,臣女的哥哥也待郡主如珠如宝。”
二公主诧异,“陈公子也认识长宁?”
陈洛点头:“家兄曾在顾府族学求学,结识郡主后,就对郡主夸赞有加,总是日日念着,遇上好东西都要赠予郡主。”
“那你可会嫉妒?”
陈洛摇头又点头:“儿时曾介怀,可后头就释然了。
如今再瞧见郡主可亲又可爱,也就明白了家兄为何喜欢郡主了。
若我是兄长,怕是也会疼爱郡主的。”
她说得真挚,显然全是肺腑之言,二公主赞道:“不愧是陈相的女儿,年纪小小,就所见不凡,心胸更是开阔,无怪乎元贵妃会选你入宫伴读。”
“公主谬赞,臣女不及江沐爽朗,更不及楼家小姐才学好、孟家小姐规矩好。唯一心胸可言罢了。”
二公主摆摆手:“你不知,世人心胸狭窄者多,如你这般磊落之人才是难得。”
二人聊着天,竟也生出了不少惺惺相惜之感。
马场上三三两两作堆,似学习,更似玩闹。
三皇子独自坐在马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马肚,无聊地在马场上踱步。
他看向那个被很多人围着的小姑娘,好像自从那次太后哭丧上的对视后,他便无数次莫名被她吸引。
他抬起头看向刺眼的天空,呵,他无聊的生命好像要变得新奇而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