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朝中丞相致仕,陈禹能力强悍,便顺利从几位副相中脱颖而出,成为丞相。
如今,陈相已是当之无愧的朝中一把手,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次,陈相突然要将长子送入宫中,做二皇子的伴读,简直是敏妃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她将这件事说予儿子听,更为儿子分析利弊,希望二皇子能改变主意。
却没想到二皇子摇头道:“母妃,选陈相的儿子做伴读,不妥。”
“不妥?何处不妥?”
敏妃怎么想都是满满当当的好处,这若是让大皇子知道了,怕还会出些损招横插一脚呢。
二皇子作深沉状:“陈相位高权重,母妃知道,儿子知道,父皇更是知道。
既然如此,儿子若是越过父皇,选了陈相的儿子做伴读,与陈相有了牵扯,只怕父皇会多心。”
“这样吗?会吗?”
敏妃蹙眉不语,既觉得儿子的话有几分道理,又觉似乎哪里不妥。
二皇子悠然喝着茶,想起小妮子对哥哥的期待,嘴角微微上扬。
等到敏妃似乎是被说服了,二皇子就起身道:“儿子还有事,先走了。”
敏妃为他整理了一番衣襟:“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答复陈相的,定不让他对你心生芥蒂。
你回去后,也要好好读书,好好休息。”
咸福宫中的母子分别,而长春宫里,顾惜终于等到了回来的娘亲。
“哟,我的小惜儿是怎么了?笑地这般开心。”
顾清一进门,就见女儿坐在院子里头等自已,这场面熟悉、温馨,让她想起曾经的轻语堂里,女儿也是如此。
她的双眸,但很快,眼泪就被女儿脸上的闪闪笑脸给劝了回去。
“姑姑!我刚刚遇见二皇子,他说要选哥哥做伴读呢!”
顾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便拉着女儿一块坐下:“你细细与姑姑说说。”
顾惜将前头与二皇子说的话转述给娘亲,面上还傲娇起来:“姑姑快夸我,我是不是做得很不错。”
顾清将她搂进怀中:“是啊,我的惜惜是最好的。”
她的笑容中,有对儿子的担心与期待,更有对女儿的骄傲。
“姑姑本以为还要好几年才能见上你哥哥,没想到我们惜惜这么快就做到了,真了不起。”
按照顾清原本的计划,她与顾许的团聚还遥遥无期,毕竟女儿才来宫中,她不宜太频繁地去触碰皇帝的底线。
但如今,这一切经由顾惜的嘴巴说出来,就自然许多,想必皇帝也不会责怪一个孩子对哥哥的思念之情。
事情的发展就如顾清预料地那样,皇帝在听到二皇子要选顾许做伴读时,下意识地以为是顾清插手了。
纵使他不会因为此事跟顾清生气,但也难免怀疑她是不是对顾旻还旧情难忘,以至于对两个孩子都这么难以割舍。
可当皇帝调查后,发现居然是顾惜这个小妮子出的力,皇帝竟是对顾清生出了些许的抱歉情绪。
为此,他不仅给顾清送去了不少新上贡的精美首饰,还难得在那事上多多迁就顾清。
不过他因为在迁就顾清中,获得了更好的体验,这就是后话了。
眼下,既然皇帝应允了二皇子的请求,顾许的伴读之路也就是走得顺畅多了。
纵然还是要跟着其他贵公子一块参加考核,但他发挥不错,加之几乎内定,很快就正式公布,成为了二皇子的伴读。
等到二皇子的伴读人选就这么简单地定下来以后,公主伴读的考核就来了。
元贵妃很重视这次考核,不仅严格制定了不少考核规则,还命了许多宫人进行操办。
等到考核这日,来参加选拔的一众贵女不仅要在上午进行多项考核,还在下午进行元贵妃的面试。
这些贵女一个个大清早就来了皇宫,经历了琴棋书画以及女红的考试后,已经都晕乎乎起来。
简单午饭后,她们又要开始依次进殿面试。
原本清晨时,还有功夫在宫门口闲聊的贵女们,这会儿都好像枯萎的鲜花,失掉了颜色。
元贵妃坐在上首,喝着蜜水,身边是与她形影不离的顾惜。
顾惜倚靠在娘亲的身边,小声询问:“姑姑,咱们要一个个看过吗?你要问她们问题吗?”
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做过面试官呢。
顾惜忍不住有点好奇,也有点激动。
顾清拿过眼前的小册子递给顾惜:“我打圈的几个认真瞧瞧就好,其他也就过过场子。”
“哇,原来姑姑早就了解过了。”
“那是当然。”
顾清莞尔一笑,这可是她精挑细选许久的人选呢。
这大公主的伴读,是她回敬大公主的礼物。
而二公主的伴读,那是她给女儿选的玩伴。
至于那三公主,年岁小,又身子差,估摸着没时间日日去念书。
既如此,这伴读也没必要认真寻摸了,元贵妃随意选了几个乖巧的也就罢了。
顾惜记下名单上的名字,想着过一会儿若是其人进来了,她可得好好看看,娘亲选的都是什么样的姑娘。
随着元贵妃对着宫人示意,下午的考核正式开始。
第一个觐见的就是元贵妃圈着的楼心,与大公主同岁。
这是楼副相的女儿,在上午的考核中,琴棋书画中的书与画皆拿了甲等,是才女一枚。
她衣着飘逸,目下无尘,向元贵妃行的礼,虽挑不出错,却也不见太多恭敬。
元贵妃微笑着喊“起”,接着和蔼道:“听闻你三岁识字,五岁成诗,是京中小有名气的才女。”
楼心闻言,缓声道:“娘娘谬赞。”
接着,元贵妃又对她称赞了一番,而无论顾清说什么,这楼心皆是一股子“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么好”的模样。
顾惜吞了吞口水,这人也未免太恃才傲物了些。
等到元贵妃说得差不多,让楼心退下后,顾惜忍不住问道:“姑姑为何选她?”
顾清看着女儿好似被这楼心惊到的模样,笑道:“她哪里不好?我瞧她做大公主的伴读,恰到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