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很是忐忑,可自从今晚进了这公府,就被府上亭台楼阁的富贵迷花了眼。
若是能得了这里万分之一的富贵,他刘达就是豁出命来也不足惜啊!
待到进入云生院,来到王芸跟前,他已经紧张到驼背,小心翼翼地覰着眼前的贵气妇人。
他想起那富商曾经教过他的请安姿势,拘束地给王芸请安。
而他的声音打断了王芸的思绪,她厉声道:“闭嘴!你说话,就不像他了!”
刘达瞬间闭嘴,而王芸则指挥着:“你站直一些,他不会这般弯腰。对,就是这样。脸再侧一些,如此这般正好。”
可过了一儿,她又让身边的丫鬟带刘达去换衣裳:“他不会穿这么寒酸的衣衫,小青你带他去换上,我为二爷准备的那套青色的。”
待到刘达下去,她身边的嬷嬷再次劝道:“夫人,咱们还是算了吧!”
她不知道自家夫人怎么会想出这般的糊涂办法,就算找来的男人再像二爷,那生下的孩子也不是二爷的血脉啊!
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
但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王芸,在见过刘达后,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坚持道:“嬷嬷,我若是不这么做,我往后怎么办?
我才二十一岁,难道就要孤独终老吗?
最起码,我也要有一个孩子啊。
而且,他真的好像他。”
她说着,忍不住潸然泪下,“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表哥对我笑了,可是刚刚他对我笑了。”
嬷嬷听得也要心碎,她最是明白自家夫人对二爷的心,偏偏二爷就是不愿意接受夫人。
她拿着帕子给王芸拭泪:“夫人莫哭了,夫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嬷嬷会帮你的。”
一会儿功夫,刘达就穿着一身矜贵的衣衫走了出来。
王芸喃喃道:“真的太像了,太像了。这世上竟有这般像的人。”
她对着刘达招手道:“你过来。”
刘达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领他过来的嬷嬷,嬷嬷严肃道:“这儿夫人最大!”
刘达这才急忙朝着王芸走去,可没走几步,王芸又道:“不行不行,你走得太快了!他不会这般走的!”
等刘达好不容易缓步又有风度地走到王芸身边,王芸又提出要求:“你现在将声音放得低沉些,然后温柔地唤我一声芸表妹。”
刘达酝酿再三,才饱含感情地在她耳际叫了声:“芸表妹。”
如他所料,他叫得不对,经过王芸的反复调试,他才叫对了语气,用对了声音。
等到他终于唤对了,王芸再次流下眼泪:“明明当年表哥都对我很好的,若不是沈轻那个狐狸精!”
她哭得伤心又气愤,刘达不知所措,直到嬷嬷疯狂眼神暗示,他才试探地将王芸搂进怀里。
王芸身上的香气落入刘达的鼻息,引得他蠢蠢欲动。
他打小长得俊,在村里受欢迎,所以早就不是童子鸡了。
这下,从没见过的贵夫人倒在他怀里嘤嘤哭泣,他难耐地想要立刻上手。
所幸,王芸找他前来的目的本就是如此,之后两人很快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嬷嬷拉着小青坐在卧房门外,听着里头激烈的声响,直叹气。
小青笨拙地安慰着嬷嬷,嬷嬷心有烦躁,便打发她去煎药。
这带男人进府毕竟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故而最好王芸能一击即中。
为此,王芸早早就准备好了助孕之药。
小青低着头去旁边的耳房煎药,而没一会儿,小萤便来寻她了。
这些日子,两人已成了很好的朋友,“你怎么了?又不开心。”
小青噘着嘴,“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小萤安慰,并接过了她手中的活计,“夫人出了这样的事,嬷嬷总是担心。你别难过了。”
她虽然是带着目的靠近小青,可小青为人朴实、真诚,且主子已经答应她,等到王芸他日事发,定会放小青一条生路。
小青还是哭丧着脸,小萤便让她先去睡。
“还是我来吧,我煎药都煎熟了。”小青也不想小萤熬夜。
小萤对着她推了推,“你快去睡吧,明还要早起。”
在小萤的坚持下,小青才离开了。
等到小青彻底走开,小萤拿出一包上头给的药洒进黑乎乎的药汁里,嘴里还念叨着:“真是便宜你了。”
她也不懂主子为何要让王芸顺利怀孕,只能按命令行事。
这时的宫中,李嬷嬷也在疑问这回事:“娘娘为何如此?”
按李嬷嬷想的,就该让这女人继续魔障下去,日日受煎熬才是。
元妃正在插花,随口解释着:“嬷嬷,这送上门的把柄,我为何不要?”
王芸纵使在公府内的行为越发魔障,性子也很是可怕,但是终归还不够疯癫。
她要王芸做一件,让老夫人都忍无可忍的事,一件即使整个王家出面都保不了她的事。
如今,这王芸主要给顾旻戴一顶绿帽,甚至生下一个孩子,那她肯定要帮她实现愿望啊!
现下,她还需要王芸占着这顾旻继室的位置,也就罢了。
等到有朝一日,她不需要王芸了,就可用这把柄直接处决了她。
不过,她也惋惜道:“那王芸的身子亏损地厉害,我这药也不过是比一般方子更补身罢了。
也不知能否帮着她一次就中了,但愿她就算不中,也能更加胆大些,可别半途而废了。”
她插完最后一支粉色芍药,擦了擦手,仔细欣赏自已的佳作。
这时纤罗进来禀报:“娘娘,线人来报,那药已经送到皇后、林贵妃的手上了。”
顾清闻言,莞尔一笑,心情舒朗。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谁会先忍不住,给咱们这位皇上下药了。”
纤罗等人一会儿猜测是皇后,一会儿猜测会是林贵妃。
顾清则继续在另一个白色瓷瓶中开始认真插花,脑海中萦绕起皇帝的几个孩子。
皇帝早年还是太子时,后院全在太子妃的掌控之下。
太子妃善妒,又手段狠辣,因着她自已尚未产子,就不允许后院其他女子怀孕。
然而,她早年年纪小,流产了一次,等到年纪大些了,又在不自知时,被顾清下了绝嗣药。
这就造成了当时的太子后院,好几年都没有一个孩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