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许和陈睿的马步终于扎完,这个下午的习武课也结束了。
而这时候,顾景和顾惜已经成了好朋友。
顾景离开的时候,还觉着不可思议呢。
他明明只是来看看二房的三弟今日学得如何,最后绕了个圈子,竟是同三妹妹交上了朋友。
不过三妹妹可爱又好玩,他是真的很喜欢呢。
而顾惜三人,同吴师傅道别后,也离开了演武场。
陈睿直接往公府大门口走,他要回家了。
离别的岔路口,他一步三回头地同顾惜挥手道别。
直到陈睿彻底不见,顾惜才同哥哥往文生院走。
顾许酸唧唧地开口:“还以为你要跟他回家呢。”
顾惜看哥哥一眼,再看哥哥一眼,最后笑嘻嘻地抱住哥哥的胳膊:“最爱哥哥!永远最爱哥哥!”
顾许瞬间被哄好,点了点妹妹的脑门子:“好好好,哥哥也最爱你。”
兄妹俩手牵手回家去。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顾惜和顾许都维持着一同上学的日子。
不过,这份平静很快被老夫人打破。
老夫人思想顽固,认为女子当娴静,怎可每日同哥哥们厮混在一块儿?
幸好,顾庭和顾旻两人见顾惜喜欢上学,都赞成顾惜继续去学堂。
两方势力博弈,最终各退一步,顾惜可以上几日学,再去老夫人处教养几日,轮流着来。
而为了说服不大高兴的顾惜,顾旻语重心长与她分析利弊:“你祖母说得也并非全无道理。
你如今还小,顾虑不多,可你将来总会长大,还要嫁人成亲。
这整日同哥哥们待在一块,总是有碍名声。
更何况,你娘已逝,按照道理,就该你祖母来教养你,而非我这个做父亲的来。”
顾惜虽然还是不情愿,却也知道这世道女子艰难,而且这已经是顾旻这个做爹的能为她争取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于是,她就乖乖地接受了这件事。
顾旻为此,感动极了,不仅到处同人夸耀女儿乖巧懂事,还买了不少东西赠予女儿。
甚至,顾旻还在顾惜第一日去安生院时,亲自牵着去。
这可是顾许第一日上学都没有的待遇。
不过,顾旻也觉着幸好自已第一日去了。
他也是去了安生院,才恍然发现,这安生院不仅有老夫人,还有大房的两个女儿。
原来陈氏被关后,大房后院就只有一个妾室安氏,顾庭只好将两个女儿全部送到老夫人这儿教养。
其中,顾柔只比顾惜大一岁,是个不大吭声的,老实巴交地坐着,仿若隐形人。
而真正让顾旻头疼的是,大侄女顾楹。
他才将女儿抱进安生院的正厅,那顾楹就跟要吃了顾惜一般,咬牙切齿,着实吓人。
他真想抱起女儿就走,可老夫人虎视眈眈,他无奈只能放下女儿,再三叮嘱顾惜要小心,才犹犹豫豫地离开。
不过,事情并没有顾旻想象地这般糟糕。
虽然顾楹讨厌顾惜,更想要处处为难她,但顾惜也不是好惹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楹经常挑顾惜的刺,或是想要欺负她。
而顾惜呢,若是周围没有老夫人的丫鬟(眼线),她就会直接反击。
她身边的人,全是沈轻精心挑选的,无论是骂人,还是打架,都是好手。
若是身边有老夫人的丫鬟,她就会马上示弱,显得顾楹刁蛮任性、又不可理喻。
于是,等到顾楹多次如此,屡教不改后,老夫人对顾楹的心思也变了。
从怜惜与理解,到恨铁不成钢,最后厌烦,不过短短半个月罢了。
加之,顾惜是个贴心会哄人的,讨好卖乖,引得老夫人欢喜不已,原本就逐渐偏着顾惜的心更偏了。
而顾楹也渐渐在发现老夫人并不偏爱自已后,才逐渐真正收敛。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直到一个多月后的某天,顾惜正坐在老夫人的怀里撒娇呢,外头跑进一个小丫鬟:“老夫人!您要找的女儿找到了!”
顾惜满头的问号,老夫人要找的女儿?
老夫人还有别的女儿?
她听说老夫人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最小的那个女儿如今是英国公的嫡次媳。
但她的疑惑,没拦住老夫人表现。
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惊呼:“真的?!”
那丫鬟形容夸张,动作幅度很大:“真的!老夫人!
那位小姐拿着一块玉佩上门,正是您当初丢失的那一块,据称还有胎记可以作证呢!”
老夫人喜出望外,喜极而泣,同时浮夸。
她一会儿掩面哭泣,一会儿咧嘴大笑,表情有些“渗人”。
顾惜害怕地悄咪咪从她怀里爬了出去,而顾楹和顾柔也都默默地后退了好几步。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见气氛烘托到位,搀住老夫人的胳膊:“老夫人,咱们先出去迎一迎小姐吧?”
“是是是,再不出去,她该以为我这个做娘的不欢迎她了!”
老夫人左右各一个丫鬟,就“健步如飞”地出去了。
而顾惜、顾楹、顾柔三人,自然是赶紧跟上了!
顾楹往日动不动都要刺上顾惜几句,可这会儿,她都来不及关注顾惜了。
公府门口,顾清正衣着单薄地站着,她肤色如雪,一双眼睛极美,而眼睛之下都被白色面纱覆住。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的身姿婀娜,是个光是远观就能笃定的美人。
(从这里开始,沈轻正式变成顾清,以后都以顾清这个名字来称呼她啦)
大约是这事儿太过离奇,光是这么一阵子,公府门口就已经围住了好些个人。
这些人中,除了自发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不少京城达官显贵的下人。
老夫人刚迈过门槛,就激动大呼:“孩子!是你吗?孩子!”
顾清也迎了上去,泪眼婆娑:“娘。”
后头跟来的顾惜都震惊了,这不是她娘沈轻吗?
虽然顾清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她同沈轻曾经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认不出她?
加之她知道沈轻并没有死,所以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顾清就是沈轻。
她本以为她娘假死后,直接就入宫去了,却没想到过了俩月,她娘要换个身份先回公府了?